蒋雪儿脸一红,“冰清……”
“没事,我说笑的。”燕冰清知道墨沧溟的手段。
他只要一出手,给的条件必定很诱人,恐怕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不答应。
燕冰清看着碗中的饭菜,只吃了几口便彻底没了胃口,这里的伙食实在差,她吃不惯。
忽地,一个太监含着阿谀奉承的笑来了。
“冰清姑娘在吗?玄铁门的总管烛离大人听闻您医术超群,找您医治呢。”
一瞬间,所有医女都看向燕冰清,燕冰清无奈地瘪嘴。
“烛离大人?他不仅是摄政王的亲信,还掌管着玄铁门呢,冰清真有福气,居然能得到烛离的青睐。”
“冰清医术不凡,而且长得美,被烛离大人看上也是情理之中。”
“幸好我没得罪过她!说实话,你们不觉得冰清比白翩翩还要好看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小声嘘嘘地议论燕冰清。
燕冰清简单地跟蒋雪儿、陆烟儿交代一声,便站起来跟太监一同去了政殿。
她心里泛着嘀咕,一天未见墨沧溟了,跟他赌气在外留宿,他不会生气了吧?她可不认为墨沧溟堂堂摄政王会这般好脾气,他此次借烛离名义传召准是来算账的。
偌大的政殿中空无一人,门窗紧闭。
燕冰清四处环视,上首放置着一把眼熟的轮椅,一张红木桌案,
想必这里是议政的地方。
忽地,侧殿传来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墨沧溟身着墨袍,脚踏绛紫色皂靴,步履生风地走了出来,他气宇轩昂,气质矜贵,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极了水墨画中的谪仙。
墨沧溟一步步朝她走来,俊俏的面孔稍显疲态,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因为面无表情,所以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燕冰清莫名紧张,他莫不是要发脾气。
她先发制人,不冷不热的问道:“你要看病?”
想象中的愤怒并未降临,他的双手落在她的腰间,将他们的距离猛然拉进,“相思病算吗?”
燕冰清的脸蛋染上淡淡的红,她呛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冰清,你一声不响就走了,都不给本王道歉的机会。”他的声音富有磁性轻哄着。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墨沧溟就变了,他从前分明是暴戾清冷、甚少言辞的,可近日愈发性子柔顺了。
他们之间的有些东西似乎变了,宛若脱缰野马,脱离了她的手心……这种感觉她不喜欢,她更喜欢一切尽在她鼓掌之中。
“墨沧溟,你能不能别这样,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她正色直言。
墨沧溟望着她的眼睛,“曾经你也不是这样的,你撩动本王就不要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我……”调戏的手段很拙劣。
她现在有种她对死对头做了个鬼脸,结果把死对头气死了,官府判她秋后问斩的既视感。
冤啊!
墨沧溟似乎会读心,她未说完,他便回道:“本王就吃你这一套。”
“……”她的脸发着不正常的温度,烫得厉害。
他握着她的手,承诺道:“本王日后定会问你的意思,不会在浴池乱来。”
燕冰清皱眉,她心里道:墨沧溟真是厚黑,道歉还跟她玩文字游戏。
她凝眉,怒瞪他:“不在浴池,你还准备在哪里?”
“本王听你的,你说。”墨沧溟毕竟年长她许多,轻而易举将问题抛给她。
她顿时觉得墨沧溟真是厉害,不愧是叱咤朝廷的摄政王,以退为进,处处给她挖坑。
燕冰清看出他在促狭她,面不改色道:“自然是寝殿。”
“好。”
“你此后一个月都不准乱来。”
“好。今日可愿回府?”他询问。
燕冰清眉心的疙瘩被抚平,她点头,“嗯。”
墨沧溟将她耳畔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轻柔得让她的耳廓发痒。
小姑娘真好哄。
咕咕——
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燕冰清尴尬地揉揉肚子,“墨沧溟,我饿了。”
墨沧溟二话不说将她带去殿后,就像预先知道她会饿,桌上已然摆了十八道菜。
她的眼中闪过惊喜,迫不及待地坐下拿起碗筷用膳。
墨沧溟一边给她搛菜一边道:“避子汤伤身,日后莫要再喝。本王会找太医要暂时不孕的方子。”
“这种药虽不必常喝,但药性生猛,其实一样败身子。”她解释。
“是本王服用。”
此话一出,燕冰清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墨沧溟。
“会不会不孕?”她不放心地问。
墨沧溟极力压制着笑意,所以小姑娘是想跟他生孩子的。
他绷住冷淡的表情,“不会。”
她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她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你眼下有点黑。不过我睡得挺好。”
墨沧溟被她后半句话给惹得心烦,她可真够没良心的。
“本王睡得很好。”他置气地说。
“哦。”
……
下午出宫时,燕冰清坐在轿子上,她掀开小窗的帘布,正好不正看到一个身姿妖艳,穿着嫣色抹胸襦裙的女人正窝在一个男人怀里撒娇。
二人就在街边打情骂俏起来,路人见状加快步伐,像是害怕长针眼,不敢多停留一秒。
这个女人跟她上次在天眼中看见的,辜负了巽风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若是巽风现在能看见就好了。”她的眼神陡然一寒。
墨沧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强行将布帘阖上,“脏了眼。”
回到寝殿后,燕冰清看到桌上摆着芋泥酥、上好的蜀绣绸缎、各种首饰,当即猜测昨日墨沧溟肯定带着这些东西等她从太医院出来,可未曾想到她直接在里面住下了。
她笑看了墨沧溟一眼,遂拿起一个芋泥酥吃,“新鲜吗?”
“今日本王托棠梨才买的。”墨沧溟解释。
燕冰清瞥着他,他就这么肯定她今日会回来吗?
墨沧溟知晓她的心思,并不解释。
经过床榻时,她恰好看到她的枕头还有塌陷的痕迹,而墨沧溟枕的那边很平整,她想到什么,嘴角上扬,心情莫名的喜悦起来。
“谁让你枕我的枕头?”她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