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溟的心脏又一次抑制不住的狂跳,他面部紧绷的线条柔软下来,轻声道:“好。”
一边的棠梨、烛离笑容无比灿烂,主子们要修成正果了。
燕冰清心里也很激动,她这算是跟贵人成为朋友了。
给墨沧溟的双腿止血后,她将医药箱之类的递给烛离。
烛离忍不住插嘴道:“燕姑娘,听闻张凤在将军府诅咒你们王氏女子跟你嫁不出去。我本想着你会被泼妇毁了心绪,没想到燕姑娘心胸宽阔,倒是我们狭隘了。”
燕冰清一派安然地笑道:“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嫁不出去,我自然不会被影响。”
“咳咳……”墨沧溟低咳,耳根子红得在泣血。
“你怎么了?着凉了?”燕冰清担心地看着他。
他局促地错开视线,“有点。”
“摄政王,你得养好身子,免得到时候不能参加祭祀了。”她提醒。
墨沧溟顿了一下,遂反应过来,成婚后是得向列祖列宗上香认亲。
燕冰清安排完毕一切,便准备离开,她向来是隐蔽来到摄政王府的。她有这么大靠山的事情,她不想向旁人透露。
“烛离,送燕姑娘出去。”墨沧溟命令。
烛离笑着打趣,“主子,不是燕姑娘,是冰清。”
最后两个字,烛离只敢做口型。燕姑娘的闺名可不是他能念的。
噗——
棠梨忍不住笑喷了。
墨沧溟白皙的脸羞得通红,他剜了烛离一眼。
“你们在笑什么?”燕冰清扭过脸问。
“没什么。”墨沧溟稍显狼狈地说。
……
回程的马车上,燕冰清道:“棠梨,周雪琴那边怎么样了?”
“奴婢的手下一直在暗中监视,她们躲在感召寺,没有动静。”棠梨禀报。
燕冰清颔首,“仔细着,燕长河、周雪琴两边都不能放过。”
棠梨倒吸了一口凉气,主子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异动。“是。”
两日后,王尧便派人到将军府知会燕冰清明日去拜访一位状元郎。
府邸中原本凝结的气氛瞬间喜庆起来,下人都乐在心底。
“太好了,咱们府邸要热闹了,大小姐要出嫁了。”
“是啊!听闻状元郎文采斐然,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状元可是妥妥的宰相根苗!大小姐嫁给了状元郎,相爷想举荐姑爷的心思还用说吗?”
“嘁,这是自然!将军做了这么对不起王家的事,丞相若还提拔他才见了鬼。”
一群下人在燕长河窗外的假山后惫懒,闲聊着。
燕长河从床榻上爬起来,砰的一声将窗子狠狠关上,似乎窗框都要被砸掉。
窗外的下人吓得四散。
“老不死的!你要断了我的后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你跟燕冰清这个杂种去死吧!”燕长河咬牙切齿地执笔写了一封信。
本来他还不想这么快除掉燕冰清,可燕冰清方才实在嚣张,居然头头是道地分析出他跟周雪琴这么多计划,她不能留了。
少顷,他托心腹紫霄将信送去感召寺后门凿通的红砖
半刻钟后,冰清阁。
棠梨将信笺呈给燕冰清,“主子,您料事如神,燕长河果真行动了。”
燕冰清将信笺拆开,上面写着:时机已到,明晚城郊可以行动,谨慎行事,阅后即焚。
“找人模仿他的字迹,誊抄一份让紫霄送去给周雪琴。”燕冰清吩咐。
棠梨有些疑惑,“主子,紫霄信得过吗?他会不会给周雪琴通风报信?”
“放心吧。自燕长河把张彪杀了以后,他就不会再有心腹了。给我干事至少有丰厚的酬金,可给燕长河办事,说不定会被背刺。”
棠梨恍然大悟,主子布的局好大,每一步都跟后面的算计紧密相连。若是一步走错了,都达不到今日的局面。
周雪琴收到信后,不疑有他,乖乖将信笺焚烧了。然后她又快速写了一封信,让紫霄送回去。
这封信又一次转圜到燕冰清手里,上面写着:我的人会在中途埋伏炸药,让他们尸骨无存。阅后即焚。
燕冰清看到这封信,嘴角奚落地上扬。想把她跟外祖父炸死,那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未几,信笺到了燕长河的手里,他读后谨慎地将信焚烧了,“呵,这就保险了,就算东窗事发,也查不到我的头上!全是周雪琴自己干的!”
紫霄听了这些话,头上直冒冷汗。周雪琴一个女人帮他干坏事,结果他还想让拉女人给自己当挡箭牌。幸亏他投靠大小姐了,否则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将军,信上写了什么?”紫霄笑呵呵地问。
燕长河收敛住眼底的寒锋跟狡诈,“你没看见就算了,退下吧。”
紫霄松了口气,赶忙走了。
……
翌日,晌午过后,燕冰清便跟王尧坐马车去往城南的郊外拜访状元郎。
燕长河目送着他们离开,眼底闪过快意,他低声喃喃,“去相亲就说去相亲呗,还骗我说是游玩!那我就祝你们有去无回。”
就在这时,王思琪跟嬷嬷拿着包袱、行李出府。
燕长河眉眼一跳,“思琪,你这是……”
“我跟我娘想去江南游玩不行吗?”王思琪不想再演戏了,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不耐烦。
门口的马车上,风掀开小窗的幕帘,刘红玉的侧脸露了出来,燕长河这才安心,看来王思琪不是想逃。
“思琪,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个人。周雪琴已经不重要了……”燕长河已经想好了。
王思琪暂时离开京城也好,免得发现王尧、燕冰清被炸死的疑点。等她回京,他就把周雪琴拉出来顶罪!这么一来,思琪就会解气就会跟他重归于好,而丞相之位也是他的了。
“哼!”王思琪冷嘁一声,不分给他一个眼神就上了马车。
郊外的宅邸中,王尧带着燕冰清的确去拜访了状元郎。
状元郎的爷爷跟王尧是老友,二人多年未见,再次相聚两个人皆红了眼。
“老王啊!你堂堂丞相怎么来我这儿了?”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素净的灰色棉衣匆忙迎他俩进屋。
王尧眼角挤出了笑纹,“老李,瞧你这话说的!孙子考上状元就揶揄起我来了?”
燕冰清嘴甜地说:“李爷爷好。”
“你好!”
“这是你孙女冰清吧!长得真是漂亮,嘴也甜……唉,思琪的事我也听说了,燕长河真是该死啊。”老李双手背后,絮絮叨叨地为老友打抱不平。
燕冰清看着老李的面相,莞尔一笑,他额高眉长,脸宽眼咪是标准的寿星公面相,绝对会长寿。
“别提了,善恶终有报!燕长河不会有好下场!咱们说点高兴的,你孙子怎么样了?”王尧坐在考究的棋桌前。
而燕冰清捧着小脸,坐在火炉子前看他们下棋。
老李低低地笑了,“怎么?你想亲自把关当月老,让我孙子跟冰清……”
“滚一边去,我孙女的夫婿是谁你知道吗?可显赫了!”王尧骄傲地扬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