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显然将方才的事情看在了眼中,她看着宁蝶,面上露出了些恶毒,她冷冷地问宁蝶:“方才那是什么人?”
宁蝶本来不打算和她多谈,但没想到她会率先开口,虽然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她目前也不想和大夫人起冲突,毕竟现在李钊还昏迷着,若是现在起了冲突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于是宁蝶便回了她一句:“是过来看病的郎中。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说罢她准备走,但又被大夫人拦住,大夫人皱眉看着她,狐疑地说道:“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你寻了郎中来,我也得知道你花了多少银两,万一用了太多钱,李家的钱也不是这样挥霍的。”
宁蝶闻言眉角抽了抽,他们找郎中来根本就没花多少钱,大夫人这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她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快,“若是你觉得我们挥霍了这儿的银两,你大可以看看账上有没有问题。”
说罢宁蝶也不打算继续和她说下去,径直离开了。
其实宁蝶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自己当初是有些软弱的,要是放在过去,她可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这几日她看得对了,便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退让,对方就会停下的,相反,对方还会得寸进尺。
而大夫人也没想到宁蝶会是这样的反应,登时一口气憋在心里,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要知道她一直都是这儿做主的,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气,她当即就想去李浩那边编排宁蝶的不是。
但旋即她又想到先前李浩禁足了李然,想来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还去编排宁蝶的不是,李浩绝对会借题发挥。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么想着,她深吸了口气,决定日后再将这笔账清算。
而另一边,宁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如今一做起来,总算明白为何别人宁愿得罪人,也不愿意伏低做小。
尽管她还是有些担心日后大夫人的报复,但是到那个时候谁又能说的准呢,自己现在开心就好。
她回了李钊那儿,许明明还是寸步不离地在床边看着李钊,宁蝶见状便让她先去休息,许明明摇摇头,“我看着他吧,娘,你才是,今日你又是寻郎中,又是煎药的,您才该休息。这边交给我就好了。”
宁蝶还想说什么,但许明明催促道:“娘,这边交给我没问题的,放心吧。”
宁蝶只好听她的离开了。
她离开时,还将门关上了。
屋内只剩下许明明和李钊。
许明明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的李钊,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药起了效果,李钊面上出了汗,许明明见状有些犹豫,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探了一下李钊的额头,而后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会儿他的体温没先前那么高了。
许明明有些开心,但很快又想起郎中离开前吩咐的那些话,许明明原先的开心又变成了担忧,更不敢随意走动了。
她在床边坐着,时时刻刻关注着李钊的情况。
午膳时宁蝶给他们端了饭菜来,顺便看李钊有没有醒过来,见李钊还昏迷着,有些担忧地问许明明:“明明,你说小钊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许明明摇摇头,她也不敢乱说,虽说早上李钊的体温趋于稳定,但他没醒,一切就都是未知数。
宁蝶叹了口气,然后让许明明赶紧吃东西。
许明明不好意思一个人用膳,宁蝶看出她的局促,便也在她身边坐下,“我方才在席上也没用多少餐,明明,你应该不介意吧?”
许明明连连摇头。
因为担心李钊的情况,所以她们两人用餐极快。
许明明准备收拾碗筷,被宁蝶拦住了,“一会儿有人来收拾,不用管。”
大约是李浩发现对他们太过苛刻了,于是给他们喊了几个奴仆。
若是放在以前,宁蝶肯定十分开心,只是现在,宁蝶只觉得十分讽刺,她心中虽还对李浩抱有些幻想,但随着他做的事情越多,宁蝶心里的那些幻想都渐渐消失了。
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若是某一天他们要离开,她也能毫不犹豫地离开。
宁蝶和许明明到了床边,许明明下意识伸手探了一下李钊的额头,见还是稳定的,她松了口气。
“怎么样?”
宁蝶在一旁问她,许明明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宁蝶,“我感觉若是体温能够维持的话,那用不了多久,钊哥应该就能醒来了。不过具体的情况我感觉还是得问问郎中。”
宁蝶点点头:“那就明日再看看情况,若是稳定的话还好说,若是有变,我就再去寻郎中来。”
宁蝶离开后,许明明又在床边坐下,大约是室内温度适宜,外面阳光又好,许明明坐着坐着就开始犯起了困,她打了个哈欠,慢慢趴到床边,她看着李钊紧闭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迷糊的原因,她伸手想要描摹一下李钊的面部轮廓,等她的手指触碰到李钊的皮肤时,她猛地反应过来,瞌睡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脸上泛起了红,赶紧收回手,心想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实在太奇怪了。
好在李钊还是昏迷的,因此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许明明松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在床边走来走去,生怕自己又犯困,做出方才那样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李钊好似在说什么,但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呓语。
许明明见状十分紧张地走到他身边,弯腰侧耳倾听,李钊嘴里喃喃着,许明明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而此时的李钊,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火海,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只是自己闭上眼后,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就像做梦一样,李钊看了看四周,一片通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