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心里一直担心呢!”
苏女士说道:“别愣着了,快洗手吃饭,我们一直等你过来呢!”
孟悠悠笑道:“这有什么好等的,你们先吃呗,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忙完,给我留一碗饭就行。”
她去卫生间仔细的洗了手,然后坐到餐椅上,桌面上有很多荤菜,盘子摆了一大桌。
她惊讶,“这么隆重啊?”
舒世昌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开口:“你妈有事和我们宣布呢!你也要知情的。”
“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难道是谁过生日,也不像啊,桌上没蛋糕,气氛也不对,屋子里一点也没有欢快的氛围。
苏女士招呼大家动筷子,“快吃吧!舒宸,给你妹妹倒上果汁。”
舒晴这才开口道:“我要结婚了!”
孟悠悠差点没端住水杯,果汁泼了一半出来,她慌乱的用纸巾擦。
苏女士起身拿抹布,“我来,别弄身上了。”
舒晴继续说:“我知道对你来说有些突然,可我和你叔叔已经谈了两年了,这才决定结婚的。”
言外之意是,她不是冲动用事,而是经过慎重的考虑。
孟悠悠尽可能装作平静的说道:“叔叔对你好,妈妈觉得幸福就好!”
“妈妈这些年来一直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爸都再婚那么多年了,我也算对的起你。”
后面,舒晴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脑子都是嗡嗡嗡的,主旨就是两边都抛弃她了。
她艰难的开口,低头搅着手指,“你哪天结婚呢?”
“后头,后头早上你也来吧,当我的娘家人。”
孟悠悠垂下眼皮,用来遮住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声音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好!”
她的亲生母亲轻描淡写的,将她剥离出她的生活之外,还要自己当见证她幸福生活的观众,真的好残忍!
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舒晴吃完后就走了,她还得赶回去布置新房。
苏女士手搭在她肩上,“别难过,孩子,你就当这是你的家,舅妈永远给你留一间房。”
孟悠悠嘴唇一扁,眼泪簌簌的落下,像洒落在地上的珍珠,没一会就模糊了视线。
(好难过,写到这里,作者自己也哭了!)
她粗糙的手替孟悠悠抹去眼泪,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
“好,不哭了,别怪你妈,她一个人也不容易。”苏女士纵然心里在骂,可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讲出来。
周末凌晨四点,舒晴就起来化妆,她请了婚庆公司,里面包含跟妆师,摄影师,布置酒店场景,主持仪式。
婚礼盛大而隆重,跟头婚比也不遑多让。
孟悠悠再次踏进她的房子,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之前由两间卧室改成的画室,已经改回了房间,中间砌好了墙,里面加了床和衣柜。
那些画板和工具已经收拾到一个小房间里,客厅和餐厅就是正常居家的模样。
原来,她不是性格孤僻,天生不合群,只是,她这个半路找回的女儿不值得她这样做。
想到她刚找回来时,天天住在舅妈家,也没想过要接自己回去,甚至不愿意认她,等她做了亲子鉴定后,才假惺惺的跑出来诉说她对女儿的愧疚和思念。
主卧换了大红的被褥,床头和窗户上都贴上了红双喜,床头背景和沙发背景上挂了大幅的婚纱照,照片上两人紧靠在一起,笑容甜蜜。
次卧改成了男孩的房间,那男人还带了个十七岁的男孩过来,墙角的鞋架上有好几双限量版的球鞋,衣柜里满是品牌运动装,甚至窗台上还堆满了衣服袋子,那里面是这两天新买的衣服。
那男人只是个普通画师,收入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高消费,谁买的,不言而喻!
孟悠悠浑身发冷,她在医院里被病痛折磨的哭泣哀嚎,照镜子时的崩溃,不能上班时的心灰意冷,而亲生母亲却在与别的男人你侬我侬。甚至,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爱屋及乌,一片真心。
心里可想过,她的女儿会怎么想!
她冷眼看着她笑靥如花,穿上洁白的婚纱,身上戴着一整套的钻石首饰。脖子上戴着钻石项链,手腕上两边各戴着两个金手镯,耳朵上也戴着钻石耳环,明晃晃的,贵气逼人。
十点的时候,车队到了楼下,新郎捧着一束大红色的玫瑰来敲门。
几个年轻女人堵在主卧门口,不让他进,闹了好一通,媒人给她们每人发了个大红包才肯进。
要抱走新娘时,伴娘藏起了婚鞋,让男方伴郎团找,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磨蹭到十一点多,他们才出发,一共来了八辆婚车,清一色的黑色宝马,后视镜上都绑了皮球和彩带,打车的婚车前面粘满了玫瑰花,摆成爱心的模样。
舒晴和那个男人坐在婚车后面,副驾驶位是摄影师,孟悠悠坐在后头的车子上。
酒店很有名气,路很好找,大红的地毯从酒店门口一路铺到宴会厅。从进六楼电梯间起,过道两旁摆满了鲜花,走过时还能闻到百合花香。
宴会厅里人来人往,嘈杂一片,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坐哪里,她想找舅妈哥哥,却因为视力模糊看不清,她只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舒奚频频回头找她,苏女士也说,“怎么悠悠不见了,没跟过来吗?”
“没看见,人太多了,打她电话也没接。”
“哎,真是,你姑一大早叫她去干什么,她眼睛又看不见,这不是给悠悠找麻烦吗?”
舒世昌皱眉,这舒晴做事越发不靠谱,本以为让悠悠过去,只是充当门面,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管她。
“你们两个再去找一找,问下伴娘团,她们总有印象。”
孟悠悠坐在了男方的远亲家属那一桌,她打开手机眯着眼睛看,还是认不清那些小字。
她有些气屡,只好问旁边的人,“你好,你知道女方桌在哪里吗?”
那中年妇女古怪的看着她,“你是哪家的?怎么跑这儿来了,女方家属桌在左边,沿着红毯往前走就是。”
“谢谢啊!”她起身摸着桌子往前走。
中年妇女和旁边的人嘀咕,“她是女方家的人吗,怎么连自个的亲戚都不认识。”
“嘘,你瞧,她看不见!”旁边的人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