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安的妻子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听筒中传出挂断的提示音此后寂静无声,如樊安的生命一样戛然而止。
掌心的手机无声滑落砸进柔软的地毯中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缆车顺利抵达山顶,一群人眺望远方。
小王兴冲冲招呼大家拍照,黎书被一群人簇拥站在中央。
她盯着镜头,微微扬起嘴角。
翟俞主动开口,“你站回去,我替你们拍。”
小王窃喜,方才还犹豫如何开口。
“谢谢翟总,麻烦你了。”
“来,看镜头。”
翟俞举着相机,视线落在屏幕正中央的黎书身上。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恬静又美好。
他摁下快门键后仔细查看,却蹙眉。
黎书原本聚焦的视线突然偏移,落在他的正后方。
人群中突然响起抑扬顿挫的起哄声,翟俞收起相机回头。
傅弋川一身黑,站在他身后。
他本就白,深沉的颜色衬得他更加白皙。
黎书的心脏不受控制跳动如擂鼓,她挪动脚步。
“你不是说不来,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怎的,四周的环境似乎十分配合,她讲话时寂静无声。
围在一起的员工挤眉弄眼,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傅弋
川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额前碎发凌乱,下颚线流畅。
“突然改变主意。”
山顶的风威力十足,黎书的发丝卷起糊在脸颊。
傅弋川抬手,帮她整理整齐。
小王见状,吩咐大家自由活动。
翟俞一人站在原地,如同一只孤独的野兽。
“翟总,谢谢你刚才帮我,我来拿相机。”
“嗯。我也去四周转转,你们有群吗?可以拉我进群吗?待会集合的时候方便联系。”
“有,稍等。”
小王迅速拉出二维码给他扫描。
“谢谢。”
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消息刷屏的速度非常快,完全淹没进群的提示。
翟俞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紧紧盯着屏幕。
“我靠,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吗?我先磕为敬。”
“我依旧高举傅总和晏总的cp大旗。”
“而且今天的傅总真的与众不同,我往日里见他出席各种场,额发总是规规矩矩的输在后面,今日多了一丝少年感……”
“真的爱了,谁不动心呀?”
“我感觉他刚才出现的那一刻,四周都变得黯淡。”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傅总之前似乎没有来的想法,你说他会不会偶然知道翟总要过来,所以也杀了过来。”
“我靠,那这岂不是
修罗场?我爱看。”
“感觉也不算正规意义的修罗场,很明显晏总似乎与傅总更亲近。”
翟俞关掉手机屏幕,怔怔望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晏总,我帮你和傅总拍个照片吧。”
助理小王举着相机走在吃瓜前线。
黎书仰头,盯着傅弋川颤动的睫毛。
小王眼疾手快按下快门。
“傅总,你要不要靠近一点?”
傅弋川点头。
炙热的太阳光勾勒两人的轮廓,为两人渡上一层光。
小王手速极快,指导两人。
同事纷纷凑过来围观,黎书颇为不好意思。
“能不能帮我们也拍几张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拍照?”
“我也想要。”
“小王,你能帮拍几张吗?”翟俞缓缓开口,视线落在黎书身上。
方才起哄的众人退到一旁,默默吃瓜。
“当然可以。”
小王欣然答应。
翟俞走向黎书,目光炙热。
傅弋川目光阴鸷,站在黎书身前。
两人之间形成一种无形的对峙。
翟俞嘴角扬起淡淡的笑,礼貌问好。
“你方便和我拍一张吗?晏书。”
他含笑的视线落在傅弋川身后的女人身上。
傅弋川嘴唇蠕动,话却被堵在嘴边。
“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
”
“好。”
翟俞不好多说,只能点头答应。
原本打算看戏的众人纷纷散开,小王将相机塞给同事。
“翟总,我能不能与您拍一张?”
“可以。”
傅弋川跟着黎书一同走向洗手间,景区内人山人海就连上厕所也需要排队。
“别进去了,我不需要洗手间。”黎书暗戳戳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傅弋川应声。
“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樊安?”
“没有。”
黎书蹙眉,警惕查看手腕上的银色表盘。
距离一行人抵达山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就算是用最慢的速度坐缆车也应该抵达。
“我打电话问问。”
黎书心中坠坠不安,脑海中闪过可怕的猜测。
电话打在耳边只有漫长又磨人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没接?”
“关机了。”黎书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别慌,我先联系景区负责人。”
傅弋川轻拍她的背,转身拨了一通电话。
黎书点开樊安的聊天框,指间快速敲击,思忖后又全部删除。
她点开大群艾特所有人,寻找樊安。
“晏总,说不定樊总爬不动,为了躲避我们把电话关机了。”
“应该没什么事,
要不要给他家里打电话问问?”
“可是谁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大家还是分头找一找。”
助理小王看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晏总,我已经打电话联系了景区。”
黎书的心不断下沉,耳边突然闪过地狱在缆车上说过的话。
眼前又浮现苏湘离奇的死……
所以……
她甚至不敢深想,可心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傅弋川递过手中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呈现一串号码。
“樊安妻子的号码。”
黎书快速拨通,听筒里依旧是一长串忙音。
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之际,听筒中突然传出虚弱的女声。
“喂?哪位?”
女人的声音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黎书眉头皱的更紧,心提到嗓子眼。
“你好,我是晏氏集团的晏总。请问樊总樊安有联系过您吗?”
“樊安…他……他…”
压抑的女人突然嚎啕大哭。
仿佛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凉水,黎书脸色煞白,“您能告诉我关于他最近的消息吗?”
“我今天找人算了一卦,说他不宜爬山,他不听。刚才我的手机突然响动,我以为是他愿意回来,问了好几声之后也没有人回应。之后便听到了风声,他似乎坠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