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强势上前一步,目光阴冷,“你所谓的爱就是将她困在身边吗?”
“傅弋川,你真自私。”
包厢的门被人拉开,季庭扫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的两人,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上前打招呼,“傅少,好久不见。”
低气压萦绕在两人周身,季庭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淮。
灯光太暗,他看的不太真切,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傅淮挂彩了。
“好久不见。”
方才的话语拉回傅弋川的理智,他礼貌开口回应。
“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季庭竭尽所能的打着圆场,转头又对着傅淮说,“怎么出来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逃酒!”
他伸手拍了拍傅淮的肩膀,暗示的意思明显。
“没有,我们俩说几句话,你先回去。”傅淮目光落在傅弋川身上,从未挪开。
季庭哑口无言,只好转身又回到包厢。
走廊里又恢复寂静。
傅淮口腔里的血味弥漫,他后知后觉嘶一声,脸上闪过笑意,“哥,你想让笼子中的鸟死在哪一天呢?”
话落,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意,语气也跟着冰冷了几分。
“傅弋川,你别仗着她对你有好感就为所欲为。我劝你最
好处理好身边的事,再接近她。”话落,他又阴阳怪气的啧啧两声,“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踪迹!”
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男人肆无忌惮的大笑。
傅弋川愣愣站在原地,仿佛被撕成碎片。
他只能盯着傅淮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任何举动。
困住她,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以爱之名的枷锁。
傅弋川后知后觉,如梦初醒。
他艰难的挪动脚步,双腿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
傅淮说的对就算是现在找到她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让误会加深。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傅弋川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落魄的离开酒吧。
当务之急便是处理好订婚事宜。
……
闲来无事,黎书在厨房里待了一个下午,最终端了一小碗汤出来。
瓷白色碗中的汤冒着丝丝白气,她将碗推到晏祁面前,讪笑,“这是我最新研制的降血压汤,只吃几样菜确实太过于乏味。叔叔,你快尝尝。”
汤十分清淡,晏祁笑着低下头,拿起勺子轻尝一勺,而后投去赞许的目光,“不错,我现在宣布你这一道菜可以上桌。”
努力了一下午的成果得到夸赞,黎书开心的快在原地转圈。
“坐吧
,孩子在厨房里站一下午也挺累。”
晏祁低头又喝了几口汤,随意摆了摆手。
见他快使用完毕,黎书快速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工作的事情怎么样?小礼不是说他为你介绍新的工作,怎么没有动静?”
黎书笑着低头。
宋晏礼介绍的工作确实与设计行业沾边,可是完全夸大了她的工作能力。
黎书觉得德不配位,再加之也没收到录用通知,索性就算了。
“好了,不提这么沉重的事情。”晏祁岔开话题,视线落在窗外。
黎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天空中有自由飞翔的鸟,不远处的小山重峦叠嶂。
“叔叔,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时至今日,她也没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喜欢。
黎书语气平静,眼前闪过傅弋川的身影。
明明已经离开,可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的眼眸。
如今她逐渐搞不明白自己的心,甚至不敢去确认对傅弋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晏祁长叹一口气,嘴角的笑容突然变得酸涩。
“年轻的时候确实有喜欢的人,现在一直未娶也确实是因为忘不掉喜欢的人。”
黎书突然愣住,搭在膝盖上的
时候不断收紧,开口道歉,“对不起叔叔,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勾起你的伤心事。”
“是伤心事,但其中也有过快乐。”晏祁笑着摇头,“你要听吗?”
黎书拿捏不清楚他的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晏祁并不在意她的答案,似乎只是照常询问。
他目光飘向窗外,记忆也被拉回曾经。
“你听过富家女与穷小子的故事吗?”
黎书点头,突然明白他们之间的身份。
她的心狠狠颤动,鬼使神差开口,“所以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吗?”
晏祁轻笑,摇头,“我与她的故事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们两家根本不在乎门第。”
意料之外的答案,似乎给了黎书一记镇定剂。
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问了什么问题。
“或许你听到这里觉得已经很幸福很圆满,接下来我们两个理所应当的在一起。当时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好景不长……”
好景不长,晏祁心爱的女人家庭突遭变故,事业一路下滑,没有支撑多久很快便宣告破产。
原本衣食无忧的富家女生活变得艰难,可好在两个人都没有放弃。
晏祁早出晚归在外打拼事业,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公司终
于有了起色。
随之而来的是长时间的不回家与骤减的陪伴,女人太过敏感与他离婚。晏祁怕她做伤害自己的事,只能答应下来。
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两人依旧住在一起没有分别。
直到女人失踪,晏祁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明明他们之间的情况也在好转,公司蒸蒸日上,可人却突然消失不见。
他发了疯的找便所有有可能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可就在十年前,晏祁终于得知了她的消息。
他出门前特意收拾一番带了一束捧花,可等待他的已经不是当年鲜活的人,而是一座庄严的墓碑。
故事戛然而止,黎书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掌紧紧攥着,不断暴力收紧。
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到全身,她快速偏过头抽纸,擦干溢出的泪水。
“有查到她的死亡原因吗?”
总是眼泪被拭去,可一开口她忍不住哽咽。
晏祁扫了一眼她微红的眼尾,又抽了一张纸递过去。
“我试图查找她的关系链,可一无所获。最后我托人查到死亡证明,并没有不妥。只是因病而故。”
他低下头,颤抖着抬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
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也有一些湿润。
“她最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