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还是愚蠢？
这在每个人心里有不一样的定义，更有不一样的解释，楚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愚蠢，但他知道，面对自己喜欢并且也喜欢自己的人，他做不到隐瞒，更做不到欺骗。
如果是小说，我可能给广大主角团丢脸了。
楚尘苦涩笑一笑，但心中却舒坦了不少。
因为现在，他终于和程清梦坦诚了一切，在他的诉说之中，并没有过份说自己当时的想法，而是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诉说着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他明白，程清梦应该能够理解里面的事情。
果然，他说完之后，程清梦沉默了起来，她低着头，让楚尘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更加让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想法。
楚尘没有再开口，只是心里却难免有些担心。
就这么，两人就在这间病房里陷入了沉积，这样的安静足足维持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楚尘终于忍不住：
“我喜欢你！”
程清梦身体一怔，抿了抿嘴，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楚尘再次开口：“我知道我这样很混蛋，很渣男，很糟糕，但比起来，我更加害怕失去你，可我又更加不愿意欺骗你和隐瞒你什么，所以……对不起。”
有些语无伦次，但却是楚尘的心里话。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若是说出来，程清梦很有可能从此离开自己，永远不再见自己一面。
但他不愿意欺骗程清梦。
面对自己喜欢，甚至自己爱的女人，楚尘不愿意欺骗，更加不愿意隐瞒。
他很自私，但却也不愿意伤害程清梦。
“顾倾……能和我说说她吗？”程清梦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楚尘却能够感觉到，她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之前是金挚资本的员工，后来一直在米国开展业务，之前我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联系，除了工作之外，我们平时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而且她知道也离开了金挚资本。”
“但之前麦道夫邀请的一场慈善晚会上，我重新碰到了她……”
楚尘娓娓道来，说起了自己和顾倾有关的事情。
当然，有的细节被他隐瞒了。
比如在墙角的表白和暧昧。
楚尘虽然打算坦诚，但也不至于缺心眼到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不过这些小事其实并不影响程清梦的判断。
其实关于顾倾的事情，楚尘能说的并不算太多。
他没有强调顾倾有高盛的关系，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让顾倾不舒服，所以这样算起来，其实和顾倾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太多可描述的东西。
终于，当说完一切之后，程清梦问道：
“那顾倾现在人呢？”
“她怎么样了？”
问这些的时候，程清梦终于抬起了头，眼神之中满是疑惑和着急，虽然还有隐藏起来的心痛和悲伤，但她对顾倾显然真的非常好奇。
但这一次，轮到楚尘沉默了。
“怎么了？”程清梦紧张的问道：“你之前说，她中枪了，后来怎么样了，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楚尘依旧沉默，稍作犹豫，按了按呼唤铃。
很快，房门打开，傅硕走了进来，楚尘直接道：
“扶我去见顾倾。”
傅硕愣了愣，犹豫的看了眼程清梦，又看了眼楚尘，似乎想要确定什么，倒是程清梦明白傅硕在想什么，此时微微点头：
“有劳傅大哥了。”
傅硕这才点头，既然老板交代，并且就连程清梦都已经表态了，他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当下要来了轮椅，把楚尘小心心的扛到了轮椅上，过程中楚尘再次扯到伤口，但楚尘却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行三人，离开了楚尘的病房，朝着隔壁另外一个病房走去。
程清梦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么近的两个病房，再次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很生气吧。
楚尘悄悄看了程清梦一眼，没有说话。
顾倾的病房和楚尘的病房一样，奢华无比，不过不同的地方在于，病房里面没有难闻的药味，恰恰相反带着几分花香。此时已经是深夜，病房里有一个陪护的护工，此时正在睡觉。
看到三人进来，似乎有些惊讶的看了程清梦一眼，不过很快便识趣的离开了。
三人没有理会这个小护工，安静的走到了病床边。
病床上，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孩正在病床上躺着，她闭着眼睛，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一样，安静无比，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病号服，连接着一系列的医疗机器，以及鼻子上带着的呼吸器的话，任谁来了都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不过，程清梦却发现了不同之处。
女孩睡的太安静了。
完全没有任何生息，就像是完完全全失去了生命一样，如果不是一旁的心电图一直在轻微的跳动的话，她甚至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她的伤势很重，那一枪虽然打中心脏，但子弹带来的贯穿力却给了心脏巨大的压迫，导致了她的昏迷。”楚尘缓缓开口，似乎像是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但顾倾却能够听到楚尘平淡话语之中的痛苦。
忍不住的，程清梦抓着楚尘的手，越发紧了几分。
她在心痛。
不是为了顾倾心痛，而是为了楚尘心痛，因为楚尘难过，她也会跟着难过，哪怕楚尘难过的人不是她，但她心里却依旧难以平淡。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程清梦问道。
楚尘摇摇头，没有回答。
傅硕在一旁说道：“事实上，虽然子弹避开了心脏，但子弹的旋转所带来的贯穿力非常强大，顾小姐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医学上的奇迹了，但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杜邦家族已经为顾小姐请来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但他们对此都束手无策。”
“啊？”程清梦终于惊讶了。
她虽然知道，顾倾的伤势很重。
甚至之前见到顾倾的时候，她也知道顾倾的伤势不轻，可依旧没有向导，她竟然伤到了这种程度。
植物人！
这一瞬间，程清梦想到了这个词汇。
忍不住，程清梦转头看向楚尘，楚尘脸上依旧平淡，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但眼神之中的痛苦却无法隐藏。
再次转头看向顾倾，程清梦心里一阵难过。
难过的不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难过的是，这个女人为此付出的太多，甚至成为了只能躺在这里的植物人。
醒过来……
你一定要醒过来！
默默的，程清梦心里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