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稳,叶绵绵付了车钱,下车时还礼貌地对司机道了谢。
阿威不敢跟得太近,只把车停在远处的暗影里,堪能看到叶绵绵的身影。
司谨生坐在车后座一直缄默不语,静静地透过车窗,守护着那个小女人。
叶绵绵步伐轻快的上楼,过了好一会儿,楼上属于她的房间,灯一直没有开。
司谨生不耐的蹙眉,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没有理由还没走上去。
除非!
老式步梯楼道里的感应灯多数失灵,可能会有老鼠出没,或者看不清台阶……
还是她们两个独居女孩早被人盯上,这会儿……
司谨生不敢再多想下去,眼神一凛,手握车门把手,刚要推门,就见叶绵绵看似悠闲地又走了出来。
司谨生提着的心得以放下,可很快又绷了起来。
这么晚了,她不回去休息,是又出来见什么人吗?
司谨生预备推门的手松了开来,急得阿迪直咬牙,有种浑身都是力气,却使不上的感觉。
叶绵绵抬头望了望飘雪的夜空,地面已经积了一层雪。
雪的棉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搓了搓手,放在唇边呵一口气,纯白的雾气一下子就散了。
原来是出门的时候匆忙,忘记带钥匙了。
又不好打扰正沉浸在甜蜜幸福里的苏贝,只好等她回来。
楼道里黑漆漆的,倒不如在楼下踩踩雪,还有路灯可以照明。
只是不知道贝贝要多久才能回来。
“夫人干嘛不上楼啊?在这儿等人?该不会是自己赏雪吧?”阿迪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阿威依旧不做声,葫芦似的闷在那儿。
看着那丫头冻得脸发红,不停地在雪地里踱步。司谨生几次冲动地想要走过去,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暖一暖她的小脸。
可他都忍住了。
他知道,她未必想见他。
这么久以来,每次偷偷望着她,她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他,她会更快乐。
司谨生自嘲的挑唇一笑,这就是人人欣羡的司五爷。
被嫌弃,被拒绝。
就连守护心爱的人,也要躲在暗处,小心翼翼。
两个明显喝过酒的男人勾肩搭背地从路口走过来,老远就看见叶绵绵一个小姑娘站在路灯下。
两个大男人看似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还鬼祟地观察四周,看还有没有别的人。
最后加快了脚步,向叶绵绵走去。
“我擦,什么人的狗胆子这么肥,我不揍得他们脑袋开花我就……”阿迪根本等不及司谨生的吩咐,推门就要上。
结果却被司谨生先抢先一步,车门裹挟着愤怒,咣地被摔上。
司谨生大步奔向马路对面,先揪住其中一个男人,不由分说,当头就是一拳。
第一个男人被揍得眼冒金星,直接摔趴在了雪地里。
第二个男人愣神的工夫,司谨生也赏了他一脚,跪在雪地里捂着肚子粗喘哀叫:
“你谁呀,我们认识吗?你凭什么打人你。”
司谨生阴沉的脸色,比霜雪还要冷,把叶绵绵护在身后,声音森冷:
“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谁,谁动你的女人了大哥,我们就是问个路而已。”第一个挨揍的男人,捂着眼睛,一脸无语。
“问,问路?”司谨生蒙了。
叶绵绵呆呆地站在他身后,被眼前这突发状况,惊得回不过神来。
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两个男人互相搀扶着起来,满脸委屈。
原本酒后泛红的脸,这会儿变得煞白。
万万想不到,问个路的功夫挨顿揍。
“半夜不在家睡觉,还酒后跟一个女孩子问路,万一吓到人家怎么办!”
司谨生的语气和态度都软了下来,为自己的冲动稍感抱歉。
“对不起啊,那个,两位大哥没伤到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叶绵绵都要服死了。
看这问路哥俩儿朴素的衣着,应该是附近工地的农民工。
再看司谨生那一身价值不菲的高档服饰,就知道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算了算了,也没怎么着,当我们倒霉。”
第一个挨揍的男人捂着脸,龇牙咧嘴地说。
另一个捂着肚子的男人,哼哼唧唧地对司谨生竖了个大拇指:
“这哥们儿的脚力,厉害,够我缓几天的。”
说完两个人就结伴离开了。
司谨生略微迟疑,果断地追了过去。
叶绵绵看着他们站在那儿,司谨生从大衣内怀里掏出好厚一叠现金递了过去。
那两个人都愣住了,司谨生也不啰嗦,直接塞进一个人的怀里,还说了句什么,最后还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随后就转身回来了。
那二人从惊讶中回神,不敢相信地把现金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面露喜色地走了。
司谨生走回叶绵绵身边,在即将要靠近她的地方,慢下步子来。
好像怕自己再靠近一点,她就会立即走开,那样他想再近距离看她几眼都不能了。
“你……”
叶绵绵到嘴边的话,忽地转变了方向:
“你怎么会在这儿?”
司谨生还以为她不会想跟自己说任何一句话。
于是赶紧回:“我,我就是路过。”
司谨生看起来有点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一个被发现做了错事的小孩儿。
路过?
撒谎也撒得这么没有诚意。
这样偏僻的小地方,他司谨生要去哪里,才能路过这儿啊!
“你怎么不上去?等人吗?”司谨生谨慎的样子,看得叶绵绵心里发疼。
忙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是啊,等人。”
她可没有说谎,就是在等贝贝。
司谨生心头突地闷痛,恹恹道:“哦,那,那你自己小心。我,我先走了。”
堂堂司家家主,万人敬仰的司五爷,现在语气委屈可怜的像一个被抛弃的小流浪。
“哦。”叶绵绵看着他明明高大,却在她面前颓靡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那个,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或者上去等吧。他到了你再下来,免得冻坏了。”
司谨生突地又转回身,与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撞。
叶绵绵慌张躲避,却来不及了。
“不用,我不冷!”
曾经那么亲密的爱人,现在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充满了尴尬。
司谨生无法不在心里叹息。
“他会心疼的。”
叶绵绵不甚在意地回:“她现在开心得很,可能都记不得有我这么个人了。”
而且贝贝也并不知道,她没有带钥匙。
所以也怨不得人家。
叶绵绵只能无声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