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冷声开口，打断了药潇讲话本式的汇报。
“没意思。”
药潇小声嘟囔一句，从袖口中拿出阿巴斯之前给他的哨子。
哨子漆黑，入手温凉，触摸起来的手感有些陌生，光滑又有些像青铜材料。
这种怪异造型是顾南枝从未看见过的。
虽然药潇不知道阿巴斯为什么会把神庙里控制尸人的哨子交给他，不过也算完成顾南枝的任务。
反正国家大事要不是他能干涉的，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顾南枝。
“阿巴斯他们就靠这个哨子控制尸人，而且尸人分成两种，一种是外面普通尸人，另外一种是经过改造的尸人，哨子只能控制后者。”
“而且我发现他们改造尸人的手段也没有那么复杂，将一种蕨类种植在尸人的身上，尸人相互厮杀，最后融合成我们看见的那种怪物。”
“蕨类？”
顾南枝疑惑开口。
“没错，母株就在阿巴斯手里，每次喂给尸人的都是母株繁育出来的子株。”
“那尸人身上上那些缝合的痕迹是哪儿来了？”
叶谨言蹙眉开口。
“那些是因为尸人和其他尸人厮杀过后器官掉落，金人缝合上去的。”药潇解释。
顾南枝把玩着那个形状怪异的哨子，没想到事情比
之前预想的还要离奇。
“陛下，您怀疑那阿巴斯是否对我们有所隐瞒？”
夜五听得迷迷糊糊，这种事情已经脱离医学范畴，超乎她的认知。
……倒像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
“尸毒是从金国传播过来的，他们故意将白玉京这步暗棋放在京都，以长生扰乱朝堂，铃儿草作用被冷万山发现，他修建善堂，命令自己手下的孤儿为他炼丹，后来药人逃离，将尸毒蔓延开来。”
叶谨言沉默的听着顾南枝的推断。
“铃儿草是不是就是阿巴斯手里蕨类的子株？”顾南枝顿了顿，“阿巴斯曾经提起过，尸人士兵是神庙赏赐给他们的无敌战士。”
所有话题都直指神庙。
“神庙是什么？”
顾南枝把玩着叶谨言骨节分明的手指，心中却都是之前和阿巴斯的交谈。
她曾经问过，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当时阿巴斯是怎么回答的来？
他好像笃定开口，‘有世界上有神灵。’
“谁知道有关金国神庙的消息？”顾南枝问。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只知道金国有一个神庙，但是具体的消息一概不知。
神庙是金国人的禁地，就连普通金国人都不能靠近，只有金国皇室的人才能侍奉神。
太阳穴隐隐作痛，顾
南枝直觉告诉她，解决时间灾难的一切因素可能就在神庙之中。
叶谨言垂眸看着他和顾南枝的手指纠缠在一起，白皙的手指搭在他蜜色的手掌上，显得异常好看。
怀中的人如此真实，带着温度，有喜怒哀乐，一点都不像一本书中的人物。
在顾南枝思考的时候，叶谨言也在思考。
他回忆之前遇见那个疯疯癫癫，号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女人口中说的话。
在船上他曾经严刑拷打过那个女人一番，女人将自己知道都说出来，并且和他们后来经历的对应上。
只可惜在他选择放弃抢夺那个万人垂涎的皇位之后，事情的发展逐渐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尸人围城，天气寒冷……
而且那个女人也从未提起过神庙，甚至在她的故事中，金国也不过三言两语盖过。
“药潇，你且跟在阿巴斯身边，尽量探听神庙有关的事情。”
顾南枝下了命令。
药潇却觉得这个命令简直要了他的命。
神庙本来就是一个禁忌，阿巴斯怎么可能对这个大元人提起。
他不情愿的行了个，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要不是那么好做到。
“是。”
“下去吧，朕毕竟中了毒，要好好休息休息。”
顾南枝摆手，
丝毫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将人赶出去，舒舒服服待在叶谨言的怀中，继续琢磨神庙的事。
她挪出空间中之前储存下来的热汤和果子，空间中的时间流动速度很快，却能保持温度，十分神奇。
略微有些遗憾的是动物时间流转速度似乎是和植物的时间流速一致。
顾南枝在空间中发现不少动物的尸体，看着像是老死的。
尸体不会腐败，时间凝固在动物死的那一刻。
她只能将这些动物的尸体转移出来，替换宫中养殖的牲畜，这样百姓和侍卫也能吃上一点荤腥。
再将外面那些瘦弱的牲畜收入空间之中，养的白白胖胖继续繁殖，再从空间中移出来，以此反复。
抿了一口鹿蹄汤，入口汤浓稠香醇，带着鹿肉特有的味道，补气养血。
忽然顾南枝的喝汤的动作一停，手扫过桌子，瞬间桌子上不该在现在出现的东西全部消失。
她头一歪躺在炕上。
叶谨言瞬间反应过来，用粉扑在顾南枝的脸上，让她看起来脸色苍白。
收拾完一切，他耳朵才捕捉到梧桐宫门口的脚步声。
“太后娘娘到——”
小太监刚要通传一声，祝云身后的翠微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宫门被打开，祝云快步走入
殿内。
从门口到殿内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她有自信，如果顾南枝是装病，肯定会被她打个措手不及。
门直接被人推开，祝云眼睛扫过屋内。
顾南枝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就连唇都是白色的。
时日无多的模样并没有引起祝云心中的一点怜悯，反而有些烦躁。
她快步走到顾南枝的床前，装模作样。
“本宫的孩儿啊，你为何迟迟不醒来，可怜你外公如此高龄，还要帮你治理国事，批阅奏折，你可知外面的那群贱民竟然围堵皇宫，粮仓内的吃食也不见了，母后该如何是好啊。”
她声音带着哭腔，目光扫过周围。
被子平整没有一点褶皱，顾南枝穿着里衣，发丝没有散乱模样，应该不是刚才匆忙躺在炕上的。
不过……
她动了动鼻子，怎么觉得在屋里闻到一股肉汤的味道。
可能是闻错了吧，如今吃食短缺，就算是宫中也许久没有吃肉了，哪儿来的肉汤啊。
她不敢耽搁，屏退了身后伺候的宫人。
那群贱民能在京都中住着，还有地龙房，他们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要为难她父亲！
上百万的百姓围在皇宫门口，撞击着宫门。
如果不是宫门足够结实，现在恐怕那些人已经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