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军见尸人不再动弹,也没有放松警惕,拎着长刀警惕地对着地上已经不能动的腐烂尸体。
顾屿对着身旁的张彪使了个眼神,他立即带着两三个皇家军到刚才引起骚乱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番。
他们警惕地用长刀戳了戳尸人的脑袋,直到将脑浆戳出来,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这才转身对身后的南家军询问。
“你们有没有被尸人抓挠?”
南家军此时已经有了纪律,百夫长立刻向手下的小队长吩咐下去,十人一组,相互查看对方身上有没有伤口。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百夫长这才站出来。
“报告校尉,队伍中没人受伤。”
张彪点头。
“可千万不要辜负殿下对你们的信任。”
论洗脑顾南枝是有一套的,张彪也学了个皮毛。
先是肯定对方的价值,让后打压,随后表示自己对他们十分看重,最后搬出顾南枝来。
寻常百姓哪儿见识过这种手法,当即对心中充满了自己被重视的骄傲,自然也要全力完成顾南枝的任务,免得顾南枝对他们失望。
“校尉放心,咱绝对不能让殿下失望。”
张彪上前拍拍百夫长的肩膀。
“孙大富是吧。”
百夫
长一脸震惊,“您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整个队伍就数你们的队伍最为勇猛,殿下也是知道的。”
孙大富挺起胸膛。
“为殿下豁出去我这条命都行!”
“很好,注意周边动静,这种艰巨的任务,殿下交给其他人不放心,只能将重担子交到你的身上。”
又是一阵画大饼,张彪这才带着皇家军回到顾南枝的身边。
“今天这是第几次遇到尸人了?”
顾南枝皱眉。
“回殿下的话,已经发生二三十次尸人袭击队伍了。”
“回殿下,是三十一次,一共杀死五十一只尸人,我们的人受伤一个,已经秘密解决了。”
将离勒着马绳,不远不近地跟在顾南枝的马旁边,适当的低声开口。
“尸人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顾南枝摩挲着粗糙的马绳,“一定要注意周边的动静,警惕尸人上前。”
“是。”
顾南枝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缰绳,行进在她身边的将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顾南枝的异常。
“殿下,您是想提醒周边百姓尸人的存在吗?”
顾南枝还没说话,卯赤微微皱起眉头。
“为何要提醒不相干的人?这件事离奇,说出去其他人未必相信
,而且那些人和殿下毫无关系,很有可能调转矛头,发现殿下的身影,转而对付殿下。”
人只顾着自己便成,更何况现在还是如此危机的时刻。
卯赤没有什么同理心,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活着,只要顾南枝活着,身后四五万条人命就算都死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动容。
“卯赤,你可知本宫的身份?”
顾南枝侧目。
“自然,您是大元的长公主,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你认为的皇族便是高高在上,天生享受百万人的爱戴供养,自应当目空一切,只顾着自己快活便成吗?”
卯赤疑惑,“不是吗?”
莫说皇族,就算是稍微有点权利的城主陆白,不也是这样吗?
“非也,享百姓供养,便要为百姓付出谋划。”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不是所谓的天命,不是所谓的皇族血脉,而是因为百姓。
顾南枝和那些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不同,她更清楚自己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分别。
百姓能供养他们,改日也能供养另外一个所谓的天命之子。
“如果他们不识好歹呢?”
卯赤继续问。
“那边和本宫没有关系,该做的本宫
做了,便是问心无愧,至于旁人领不领情就是旁人的事。”
“那殿下的意思是?”
将离试探的问道。
顾南枝勾起嘴角,若是旁人站在了她的位置,定会选择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苟到京都,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一抬手,无数布匹笔墨出现在身后的马车上。
“沿途但凡经过一个城镇,便将危机写明,附上应对法子。”
“殿下可要匿名?”
“不,大.大的写上我安平公主的名号。”
将离眸光闪烁,这样的顾南枝耀眼极了。
同样这样想的还有卯赤。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殿下的做法,但只要是殿下想要的,卯赤一定为殿下做到。”
将离张张嘴,心中想的话被卯赤说出来,他最笨,只能开口。
“奴也一样。”
他转身招过来了药潇。
药潇一脸沧桑狼狈,整个队伍大事小事都压在他的身上,从白日忙到黑天。
“又有什么事?”
“殿下吩咐,将危险写到布匹上,再写上应对的法子,记得大.大署上殿下的名号。”
药潇挠挠头,“你怎么不写,那么多侍卫,怎么这点小事还要我动手。”
将离抿唇,还是一旁的夜二上前,
扒住了药潇的肩膀。
“哎你知道,咱们都是一群武夫,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这种文人雅事,不是还点队伍中最有学问的您来吗。”
药潇想来耳根子软,听见夜二那么一说,手指转着肩头上的头发。
“哎呀,真是没办法,这个队伍就不能没有我。”
他将布匹展开,足足有四尺长,二尺宽。
药潇挥毫泼墨,写明了周边有会动的死人,会攻击百姓和牲畜,普通百姓被抓挠之后就会变成和尸人一样,只会吃人,没有理智的怪物。
只有攻击尸人的大脑才能阻止它们的动作,死了之后的尸体要焚烧深埋,不要靠近水源。
雾气有毒,百姓白日要用药材加将脸面耳朵口鼻都遮住,在毒雾中不要发出巨大的声音,方能保命。
平日里多囤粮食,少外出,水定要煮沸再喝。
最后布匹上还有大.大的空隙,药潇变在空隙处写了大.大的五个大字——安平殿下留。
“好了,你们接着誊抄吧,本官当真是累极了。”
药潇吹了吹布匹上的墨迹,揉了揉酸疼的腰肢。
有了药潇的打样,剩下的布匹则是暗卫有样学样,一个字一个字的描画到其他布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