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顾南枝一声令下，巡逻的人和皇家军提刀上前，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但凡表现的稍微有些异常的百姓，下一刻头身分离。
百姓惊恐，生怕刀下一刻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瞬间分散开来。
这场‘屠杀’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确认没有危险了，暗卫才提刀向顾南枝走来，听候差遣。
顾南枝蹙眉，“他们没有接触过尸人。”
这话无比肯定，队伍前段的百姓压根没接触过河道里面的尸人，自然不可能被传染瘟疫。
药潇上前，用一根树枝挑开了地上无头尸的衣襟，七八个红的有些刺眼的番茄滚落在地上。
他皱眉，接连在好几具尸体上都找出了番茄。
“主子，还真让您说准了，那些番茄果真有问题。”
张翠翠闻言脸色一白，用力地将怀中的番茄砸在地上，这还不解气，用力地剁了两脚，将它们碾碎。
她心中庆幸，好在刚才动作慢上一步，没吃番茄，不然现在变成尸人的就是她了。
顾南枝思索片刻下令。
“去番茄田看看。”
他们没走出多远的距离，折返回去速度也快，不
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那片绿色的番茄田中。
顾南枝一脚踹在药潇的腿上，他向前踉跄了两步，一脸惊恐地跌倒在田中。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救命，救命啊。”
顾南枝和将离就站在田边看着药潇抱着脑袋哀嚎，过了一阵子，药潇试探地睁开眼，见自己皮肤依旧白皙，光滑如玉，没有一点变成尸人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
他拉长声音，娇滴滴看着顾南枝。
顾南枝微微一笑，“看看这块田有没有什么异常。”
药潇人精一样，不想为顾南枝卖命，他刚要耍赖爬出来，就听将离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若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我就把番茄塞到你的嘴里。”
将离向来说到做到，药潇一哆嗦，只能转身观察番茄田。
番茄秧没有任何异常，枝叶绿油油，果子红彤彤，和普通的番茄秧一模一样，若是说异常……
他的视线落在番茄根系上面。
土地颜色似乎比寻常的颜色要深一些，而且味道……
他鼻子微动，在空气中捕捉到阵阵腐臭味儿，味道很淡，淡到如果不是他靠的那么近就闻不到。
他心中咯噔了一声，收起了
玩笑的心思，踢了踢脚下的土。
脚下土地松软，没一会儿就踢出来一个浅坑，脚下似乎踹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和一般的土地不同。
药潇皱眉，一只青紫色的手臂露出来。
这是……尸人！
有人故意将尸人埋在土里，在上面撒上能解渴的番茄种子，故意引诱来往的难民来吃。
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难不成是……
药潇心思翻涌，正想到关键时候，夜五凑上来，她撞开了药潇，指着地下的一截手臂高声：“
听见尸人两个字，凑过来的百姓惊恐的后退，生怕和河里的那些尸人一样，忽然站起身扑咬他们。
暗卫的动作很快，夜五夜八很快将地下那个尸人刨出来，拖到了顾南枝的面前。
尸人四肢被砍断，脊椎被敲碎，他们现在‘活着’却无法移动。
为了证实猜想，他们接连刨出来好几个尸人，情况无一例外，皆是四肢被砍断，如人彘一样被埋在土里，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药潇打量着顾南枝的神情，生怕她过多深究，赶忙问道：“主子，您看出什么来了？”
顾南枝故作深沉，“我看出来我们该离开危险的地
方，然后赶路了，来人，将这片田毁了，免得有百姓误食。”
瞧见顾南枝一点都没表现出好奇的样子，药潇的心这才吞如肚子中，他第一次主动的跟着干活。
“我来我来，这些番茄真该死，害死这么多人，看小爷我把你们都毁掉。”
趁着药潇回身的功夫，顾南枝脚一扫，将几株带着尸人毒素的番茄收入空间中。
将离谨慎不让那些番茄触碰到顾南枝。
“主子，你身体不好，切莫让那些毒物沾染您。”
将离似乎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器，这般态度，就算是家中父母对其子女，也鲜少能有人能做到如此谨慎关切的。
他搀扶着顾南枝走过坑坑洼洼的官道坐在骡车上，两人一站一坐，望着那边毁坏番茄田的暗卫和皇家军。
“那是有人刻意为之。”
顾南枝语气肯定，毕竟尸人不会自己砍去四肢，打断脊椎，将自己埋在土中，还不忘在自己身上种上从西域进贡来的番茄。
“番茄在大元朝是珍贵的贡品，非皇家贵族不能享用。”
将离忽然开口。
顾南枝眼神凌厉，“你的意思是说背后行事的人正是皇家或者有权势之人？”
这番话有些大逆
不道，传出去未免有玷污皇家威名嫌疑，将离垂首，“奴只是说出这个可能。”
是了是了。
如果站在第三者视角上来看，尸人作乱，儋州生灵涂炭造成的后果对谁最有利。
顾南枝总觉得其中缺了一环，缺了最为关键一环。
背后之人想让儋州生灵涂炭的目的是什么？
顾南枝下意识地扣着指甲，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们要尽快到达京都。”
顾南枝抬起头，望向京都的方向。
人生在世求得不过是钱权，钱权的最高点就在京都，京都就是问题的答案。
“是，”将离调整站姿，挡住了头顶炙热的太阳，“只要主子想要的，奴豁出去一条命也会为您达到。”
他的语气笃定。
顾南枝从未怀疑过将离，钱财能易主，田地能买卖，唯独将离不同，他是她的所有物，就算父子相残，手足算计，爱人同床异梦，只有将离不同，世界上只有将离会永远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将离。”
顾南枝唇动了动，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将离似有所感应，半跪在顾南枝的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顾南枝一把拉住将离的衣领，微微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