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山房中有一暗格,儋州的暗格样式都是京都十年前的样式,将离眼睛一扫,就知道开启暗格的开关是什么。
他转动架子上的花瓶,吱嘎一声,露出墙后一个小小的空间。
暗格里面放着一沓子卷宗。
将离抽出双手递到了顾南枝面前。
借着朦胧的月光,顾南枝快速翻看。
大元332年五月初六,城郊书苑三十二书童凭空失踪,私塾内有搏斗痕迹,有血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元332年五月初八,城东郭屠户下乡收猪,三日未归,不见踪影。
大元332年五月初八,城南李家稚子外出玩耍,一夜未归,不见踪影。
大元332年五月初九,城郊医馆三十三人凭空失踪,医馆内凌乱,有血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像这种失踪的卷宗还有数十张,估摸短短一月的时间,整个梧桐衙失踪了数百人。
“这就是郭宝山隐藏的真相。”
顾南枝冷哼一声,欺上瞒下,糊弄到她头上了。
她刚要开口,将离忽然将东西回归原样,拉着她的手快速出了郭宝山的院子。
“殿下,来人了。”
郭宝山回来的格外早,身后是巡逻的家丁,
前面是郭宝山,将两人夹在了中间。
“怕什么,本宫可是公主。”
“殿下,”将离压低声音,“如今形势,律法不再,殿下恐要受委屈了。”
如今乱世,朝不保夕,若是郭宝山起了杀心,在他的地盘上,恐怕他们讨不到好处。
顾南枝阴沉着脸色。
那边巡逻的家丁快步走来,“老爷,方才小的好像看见一道人影快速闪过去,就往这个方向来了。”
郭宝山心中大惊,询问师爷,“屋中东西可有人动过?”
师爷摇头,“不像有人动过的痕迹,东西也没少。”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院子方向走去,郭宝山咒骂,“哪儿个不长眼的敢在我郭府中动手脚,若是被我抓到了……”
他话还为说完,那边草丛呼地动了一下。
“谁!”
他大怒,口中骂骂咧咧,“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到我郭府中作乱!”
他拨开柳树干枯的枝条,手中举着灯笼,气愤地走过来。
就看见假山后有两道身影,正是顾南枝和一个带着面具的侍卫。
顾南枝一只脚踹在侍卫的肩头,侍卫赤.裸上身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顾南枝的脚腕,另一只大手包
裹住顾南枝纤细的小腿。
听到郭宝山的声音,将离像是才察觉一样,拎起地上的外褂披在顾南枝微微有些裸露的肩头上。
两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郭宝山只觉得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殿……殿下。”
他结结巴巴。
“郭老爷好大的口气,本宫就算在郭府作乱了又如何?难不成郭老爷要代替父皇教育本宫!”
顾南枝语气冰冷,一双美目难掩杀意。
“下官,下官口不择言,请公主饶恕下官。”
后面的人跟着郭宝山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口中高喊,“请公主殿下赎罪。”
顾南枝把玩着垂下的青丝,“都跪着,跪到本宫消气。”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她这般高调,倒是让人没把人影的事情和顾南枝联系在一起。
回到屋中,顾南枝将将离的衣服甩在桌上。
她坐在椅子上,朦胧的月光照进屋内,给将离的肌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将离肌肉并不夸张,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得太过健壮,少一分则显得羸弱。
顾南枝对着将离招招手,将离半跪下,向顾南枝的面前移动。
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隆起,更显得形状好看
。
柔软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缓缓下移,划过了他的腹肌。
指尖扫过的地方有些发痒,将离不受控制地绷起肌肉。
顾南枝像是没察觉到将离的紧绷,依旧不紧不慢的下移,从结实的腹肌上移动到腰侧。
那里红肿一片,过去许久,之前被马鞭打出来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那片皮肤红肿,隐隐透出血意。
“殿下。”
将离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站起来。”顾南枝没什么感情的吩咐。
将离是一个完美的傀儡,顾南枝一个吩咐,他一个动作。
这个角度更能清晰地看见将离的伤口。
将离浑身紧绷的如一只蓄力的弓,一点刺激都能让他溃不成军。
顾南枝嘴角勾起,没有逗弄这个不识趣的暗卫。
她从空间中拿出药,混合着灵泉水,敷在将离腰侧的伤口上。
冰凉的泉水刺激的将离微微颤抖,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方便顾南枝动作。
伤是顾南枝打出来的,如今还要她亲自上药。
“成了,把衣服穿好,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她丝毫不提是谁将将离的衣服扒下来。
“是。”
将离套上衣服,犹豫片刻,还是低声询问,“
殿下,既然梧桐衙内危险,我们何时启程?”
那些人肯定不会凭空消失,应当是梧桐衙内已经有了瘟疫的苗头,只是还没有大规模传播开来。
“谁说我们要离开。”
逃避不是办法,儋州有了瘟疫他们可以逃到京都,若是京都有了瘟疫呢?若是整个大元朝都有了瘟疫呢?
那他们还能逃到哪儿去。
还不如以梧桐衙当做实验地,看看他们能不能有效地控制瘟疫传播,顺路寻找能医治瘟疫的法子。
顾南枝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没注意到将离的神色有些不对。
她摆摆手示意将离出去。
她虽贵为公主,却没有太多权利,大元朝忌讳后宫干政,若是想封闭梧桐衙,还是要郭宝山这个县令配合。
瘟疫的事情太过离谱,人吃人说出去谁都不信,郭宝山也只是将这件事按照失踪处理,要想让他配合,还是要他亲自看看梧桐衙内染了瘟疫的病人。
顾南枝心中烦乱,忽然门被轻轻敲响。
“进。”
夜六轻功极好,善于隐藏身形,门缝吱嘎一声被打开,在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跪在顾南枝的面前。
他手中抓着一只死鸽子,鸽子脚上绑着个小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