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言笑了笑:“你在此等一下,我要和徐大人商量商量!”
方正信一愣:“徐大人?敢问殿下,是哪位徐大人?”
“噢,就是徐承运徐大人,你认识?”萧璟言问道。
方正信顿时双眼一红,有些激动的回道:“小的……小的当然认识,那是小人的老主人!”
萧璟言笑道:“那我带你去看看他!”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徐承运的屋子,听到声响的徐承运抬头往门口看去。
“小方!”
“徐大人!”
方正信急忙跪下行礼,却被徐承运上前一把抱住。
徐承运打量着方正信,感慨道:“老了,我们都老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方正信急忙摆手:“小人不苦,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再见大人一面!大人,你这是……”
徐承运看向萧璟言:“我现在已经归为殿下麾下了!殿下,以前老夫并不信你能治水。不过,现在老夫信了!小方可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萧璟言点点头:“徐大人且放心,本宫向来视人才如珍宝。”
“方正信,本宫已经用军功为你们洗脱了罪籍!正式文书还要等过些时候才能发来。到时本宫再让人通知你们!”
方正信激动的老泪纵横,当即叩首:“谢殿下!”
萧璟言扶他起来,笑着说道:“趁着徐大人精神尚佳,我们来商议一番。我想在洛河中修建一条分水渠,将一部分水引入外江,另一部分水引入内江,再让内江和河堤境内现有的河道相连,如此这般,能否治理好水患?”
徐承运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殿下,这个工程巨大,非数十年不可完成。”
萧璟言不甚在意道:“你只管寻个妥帖的地点,最好是有山的地方,本宫要三个月便可完成。”
方正信笑着解释:“大人有所不知,殿下有一种神物,名曰震天雷,开山裂石不过瞬间!”
徐承运一脸不可置信:“此话当真?”
方正信笑了笑:“您有没有见到那城墙上的大洞?那可是殿下的杰作!”
徐承运轻笑一声:“老夫明白了。殿下,能否准备马匹随老夫去看一看?”
萧璟言也不多问,吩咐道:“来人,备马。”
河口城西北方向,约摸八十里处。萧璟言几人经过半天的跋涉,才来到徐承运所说的地方。
放眼望去,三江在此汇合,分别是从西向东流的洛河,从北向南流的陇江,还有一条在此处与洛河略微平行一小段,继而向南分流的离江。
这三条河流,几乎占了大半的河堤一带。不过,现如今正逢枯水期,三江汇合也并不算壮观。
陇江的水很少,甚至还有大段的河床露出,就连大胆的人赶着马匹都能淌水过河。
作为干流的洛河,它的水流量还是巨大的,而且流速看起来也很快!
徐承运指了指远处,为萧璟言讲解道:“殿下,这里便是整个河堤一带水涝干旱的根源所在。”
“尤其是离江,枯水期时,离江无水,致使其下游的支流断流,甚至是河道干涸。而离江又是河堤各县百姓主要的水源之一。若逢大旱,离江几乎无水可用。”
萧璟言心中不解:“这里距离河口不过八十里,朝廷为何不派人开渠引水,浇灌农田?”
徐承运不禁叹了口气:“自大夏开国以来,历任皇帝皆下过旨意,召天下治水能人志士开渠引水。”
“但是离江枯水期很短暂,一年中汛情有十多个月之久。据老夫走访,前陈也曾尝试开渠,但是工程没结束,汛期就到了,导致河水漫灌,引发十多个县的水涝!”
“所以,大夏朝廷都是以固堤为治水的主要方法。老夫在朝为官时便向朝廷提议,将三江治理改固堤为疏通河道。可朝廷却屡次以国库空虚为由,多次驳回老夫的提议。”
“老夫一气之下,便辞官回了河口,踏遍各条河道,经年累月的记录,以求找到治水之法。”
“殿下提出的分渠而治的方法,的确让老夫耳目一新。这种方法若是能成,定是造福百姓的千秋伟业!”
萧璟言被徐承运这么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治水的方法并不是他想出来的,他只是带着另一个时代的成功经验提出的建议罢了。
若论到具体要怎么去实施,还要靠这些匠人们的想法。
“方正信,这水渠能否赶在秋汛来临之前完工?”
方正信肯定的摇了摇头:“不能!就算有殿下的震天雷的帮助,开山破石速度变快了,但这么浩大的工程,至少也需要个三年五载。”
萧璟言摇了摇头,如今大夏正值内忧外患,别说耗费三年五年,就算半年都来不及。
萧璟言直接问出难点:“方工,依你之见,若是想要在三个月内完成,有哪些难点需要克服?”
方正信掰着手指头一一列出:“其一,修渠需要石料,此地只有栈道,马车通行太难,所以石料运转便是一大难题。”
“其二,想要打通离江与洛河,需要炸开两座山,殿下现有的震天雷远远不够!”
“其三,这也是最难解决的一点,修渠需要钱,殿下,我们没钱啊!”
这第三点直接给萧璟言当头一棒!他一直在考虑一个工程所需的人力,物力,还有所需的技术支持,却完全忽略了财力的消耗。毕竟,这又不是模拟游戏,只需他一个指令,那些人就能不吃不喝地干活儿。
萧璟言询问道:“依方工之见,大概所需多少银两?”
方正信叹了一口气:“若是放在寻常时候,节约着用也要三百万两。可是如今情况下,没有五百万两,怕是难以完成!”
“而且,殿下所说的铁砂,还有火山水泥等物料都需从蜀中运过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萧璟言不禁皱眉,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也太大了!
如今,他手中的银子有刘明昊给的五十万两,还有之前建王府中搜刮的银钱,再算上萧璟珂欠他的银钱,加在一起才不到两百万两。那他现在至少缺了三百万两。这些钱,要从何处来?望着连绵的高山,萧璟言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萧璟言看向方正信,笑道:“方工,钱的事情,本宫已有对策。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修渠事宜了。至于功德碑,等这水渠修建好了,再立也不迟。到时候,将所有参与分水渠工程的人名一并刻上去,造就千古功勋,永垂青史!”
“对了,还要将徐大人的事迹也刻录上去,让河口百姓和世代后人知晓徐大人为他们做过的所有努力!”
听萧璟言这么说,徐承运也是老泪纵横。
有人终其一生,所图也不过是在那史书之上,可以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一笔,非帝王将相不可留,非大儒圣贤不可留!而他徐承运又何德何能,他的名讳竟然可以载入史册!
徐承运赶忙道:“殿下,你真是折煞老夫了,这一切可都是殿下的功劳!”
萧璟言拍了拍他的手:“徐大人过谦了!没有你,本宫如何能这么快找到这么好的分水地,没有你,本宫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对河堤水系了如指掌。等工程开始后,还望徐大人费心监察!”
徐承运拱手一拜:“老夫定会竭尽所能!”
萧璟言看着眼前弯腰行礼的老人,心里很清楚,徐承运这一拜,才算是真正意义地拜在他门下。
他笑着将徐承运扶住:“来人,送徐大人回城。”
萧璟言回到府中就吩咐立柱:“给蜀中各大世家去信,就说本宫在此恭迎诸位世家家主夜宴。”
立柱有些犹豫:“殿下,臻元帅都没有请到全部的世家家主,殿下又怎么请的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