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看着直播间里出现的这一幕,两只眼珠子瞪的堪比铜铃般大。“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惊讶到连说话都变得卡顿起来。
陆砚知和赵霁相视一望,从两人同步摇头的动作来看,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尸体!我的天!所以刚刚这个大哥徒手刨了半天,敢情不是怕死人疼,而是在拖延时间?】
【这这这……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场面突然变得有点尴尬,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吃瓜那么多次,但把瓜吃成连续剧和狼人杀,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这……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反转吗?】
刘中权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坟墓底,又看看oo主播。
难不成是江家湾那帮畜生,将骨灰装进来后又悄悄的给拿了出去?
毕竟除了他们那帮贪得无厌的狗,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可从殡仪馆里偷来的骨灰,是他们亲眼看着埋进去的。
并且在骨灰埋进坟墓后,为了预防江家湾的村民们搞出什么幺蛾子,刘中权他们还特意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蹲守在墓地的附近。
可截止目前,他们谁也没有收到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任何消息。
所以:
骨灰这种东西,还能不翼而飞?
这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此来看,这这件事情也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骨灰被别有用心的人偷走了。……
28度的客厅,温度刚刚好。
乔以睡在陆砚知旁边的长躺椅上,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滚烫的雾气。
这是她期待了好多好多年的场景,但好多好多年都没有真正的得以实现。
而人生还能有几个这样的年数,屈指可数。
乔以决定,等到双龙九凤冠的事情结束,就和陆砚知摊牌这么多年的感情。
陆砚知是在夜里三点醒来的。
客厅里柔和的灯光与舒服的温度,令他有些心生恍惚。
乔以已经睡着了,她躺着的那个长椅其实是有些硬的,睡着应该不太舒服,但她的面色却是极为舒展的。
可能是客厅温度微微有些高的缘故,她平日里白嫩的面颊此时看起来红彤彤的,像极了盛夏时份,云涧那美得总是上热搜的晚霞。
令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触碰,但陆砚知没有动,他怕吵醒她,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
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自己也再次睡了过去。
……
陆砚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解剖室了。
“砚哥,你今天是打了鸡血吗?”
“陆狗,昨晚这是终于睡着了,是吗?”
“师父,你今天状态这么好,该不会是昨晚睡在乔乔姐的家吧?”周景义眼泛亮光的问道。
这两人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陆砚知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还激动的周景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淡声道:“尸检报告写好了吗?”
一提及工作,周景义想要继续八卦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激昂的语气瞬间低沉了下来,“还没有,师父。”
陆砚知嗯了一声,“那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呢?等我帮你写吗?”
这倒是大可不必。
下一秒,周景义已经迅速地消失在他面前。
但坐在办公桌前的陆砚知,却陷入了沉默当中。
因为昨晚的确是他这一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场觉。
这一刻的陆砚知终于相信了网上的传言,即: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眠药。
……
可如果是别人的怀抱,她还想靠吗?
冷静下来的乔以问了问自己,
而她最后的答案:是不想。
乔以躺在沙发上,见陆砚知伸手,准备将厨房的门合上,她立马出了声,说:“我害怕。”
陆砚知立马松开了手,又将屋内所有的灯都摁亮。
温暖的灯光逐渐驱散了乔以身上的冷意,她渐渐平稳了下来。
陆砚知给她煮的红糖水,煮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贴心的又切了两片生姜丢进去。
“谢谢。”乔以伸手接过陆砚知递来的杯子,捧在手心的一瞬间,暖意从心直接蔓遍全身。
“你刚刚淋了雨,要喝一点吗?”
陆砚知犹豫了一下,“好。”
别人举酒杯相碰,她和陆砚知举红糖水相碰。
奇奇怪怪的体验又多了一份。
……
见陆砚知迟迟没有回复,乔以在聊天框里再次输入“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帮你退掉。”
“我很自在。周末见。”
伴随在陆砚知这条消息后面的,是一张照片。
荒山野岭间,躺着一具头盖白布的人。
乔以从图片里看不出来他们的性别,也看不出来他们的年龄,更不看不出来他们又是谁的某某。
但她知道,陆砚知在忙。
乔以没有再发去消息。
……
陆砚知微微怔了一下,“不怕老张家的人追着你打,找你索赔吗?”
乔以听到这话,上扬的唇角里尽是苦涩的笑意,“他们不会发现的。”
“你定了具体的时间告诉我,我陪你去。”
这一次,乔以没有拒绝,她极其爽快的点了头,“好。”
乔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梦里梦见了过张恩露很多很多次。
在这很多很多次里面,张恩露就一句话。
“乔乔,我叫张恩露,不叫张ZD”
生前的张恩露靠着自己的努力,更改了名字。
现在她死了,那就由自己来替她实现吧。
乔以无奈一笑,眼角的泪水也在这个时候滑落一地。
“五十年后,我们还能坐在一起,看看风景,聊聊天吗?”陆砚知问。
五十年后,他们都是快奔八十的人了。
能活到那个时候吗?乔以不知道。
但陆砚知这样问,代表着在他心中,她至少是他老了也还想继续做好朋友的人。
从青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再从中年到老年。
他们都有一起看风景,这远比风景本身更令人动容。
以至于乔以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眼睛,再度红了起来。
她笃定的嗯声点头:“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