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知和乔以结束完对陈家一事的讨论,随即全副武装出了门。
从目前热搜所爆出来的消息来看,现在处于危险中的地方,除了府山博物馆和陈家那边,还有一个地方同样的倍受网友们关注。
那就是——老驼旧物。
因为无论是早期于建国和应梦将府山博物馆内的东西移交到老驼背手上,还是后期被曝光出来的,那些流传在外的府山博物馆的文物,它们的中转站通通都是老驼旧物。
老驼背从事古玩贩卖已经多年,且那些流传出去的很多东西都是进行过展出的,因此他不可能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是府山博物馆,根本就不可能是本人,但老驼背还是将他们进行了收售。
这种加速文物流失,知法犯法的做法,令每一个刷到这几条热搜的人都感到愤怒,甚至恨不得将他这样的贩子原地千刀万剐。
最好还能死无葬身之地的话,那简直再好不过。
……
二仙同。
不出所料,两人到的时候,老驼旧物门口已经挤满了人,但这群站在外面的人谁也没有往里面冲。
毕竟老驼旧物里摆着的可都是古物,这要是挤进去不小心把哪个碰到了,一年白打工都是小事,这要是一辈子都替别人打工,那可就麻烦了。
闹归闹,理性不能丢。
他们已经将老驼旧物的门开到最大,由几个人护着,目的自然不是拦这群前来找老驼背吵架的人,而是将老驼背拦在里面,不准他逃跑。
直到倒卖文物这件事情,有一个令他们都满意的结果。
“老驼背,赶紧把你这儿有的府山博物馆里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你都是两只脚已经埋进土里的人了,就不为你的儿孙们积点福吗?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怕阎王爷明天就把你收了去。”
“甭管你卖哪个朝代的古玩,你随便卖,卖多少也更是你的自由。但府山博物馆里的东西,那是属于国家的,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的。这样的东西你都敢卖?你不怕遭天谴的吗!”
“这商人赚钱没有错,但你要是什么钱都昧着良心赚,那只能拿你的命去换!”
“你们跟这老不死的说了半天,有什么屌用吗?这要我说,直接绑起来送到警察局,审问他个24小时,早就什么都招了。”
陆砚知和乔以站在人群的最外头,他们的目的自然不是来看戏,而是想赶在老驼背被迫关门前,再将老驼旧物里面的东西用照片和视频的形式做个记录。
只是他们显然来的有点晚了,老驼旧物的门已经彻底被堵住,只怕是除了苍蝇,谁也别想飞进去。
老驼背依然还是蜷缩在他固定的位置,他的精神看起来尤为不济。但这帮热血沸腾的正义人士,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
“老不死的,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将府山博物馆那些东西拿出来,我们可就直接上手搬了。”
“你这里面看起来这么多的文玩,指不定这些文玩来自哪个不干净的地方。我们现在可是好心地在奉劝你,要是错过了这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机会,只怕是祖宗们从墓地里爬起来都救不了你。”
见老驼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好似一个突然哑掉的哑巴。
威胁无果,他们被迫开始想别的办法。
毕竟这么耗下去,压根儿就解决不了办法。
“话说这些东西它们到底是哪个时期的什么,出土地在哪儿,归属国家还是归属个人,我们这堆人里压根儿就没有两个清楚的。不如这样,我们拍点视频和照片上传到网上去?”
“人多力量大,那些网友们一看,肯定就知道这一屋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可这人进去多了,一会儿一不小心可能就将哪个东西给碰碎了,到时候还得赔偿。”
“这样,让后面那几个带了专业相机的大哥们进去拍,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迅速商量出了一个众人都满意的答案。
“正义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伴随着众人异口同声的坚定,手上拿着专业相机的大哥们随即被放了进去。
在那几个人中,陆砚知看见了局里负责文物盗窃案的同事。
短暂的迟疑后,他拉着乔以的胳膊肘迅速回了车里。
对于突然改变主意的陆砚知,乔以或多或少是有些懵圈的。
但一直到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她才开口问道:“刚刚是看见了什么突发状况吗?”
“拍照的人里面有我们的同志,我一会儿跟他联系就行,我们先撤。”陆砚知说。
眼下老驼旧物的门口人极多,至于极多的人是不是都是一个目的,其实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所以,乔以要尽量避免被人看到。
因为他们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肯定也在观察他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人人都能当那只麻雀,那又哪还有蝉给大家捕?
听到陆砚知这样说,乔以嗯了一声。
顿了数秒,她又问:“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陆砚知笑笑。
他的笑很浅,就像夏日阳光下被风吹过的湖面泛着的涟漪,一闪即逝。
“等待。”他答。
等待?
是等新一轮的热搜开始发酵,然后再根据评论区的那些信息和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吗?
还是说有别的其他安排?
乔以正想着这件事情,一辆来自云涧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疾驰而来,最终在二仙同的胡同口停了下来。
按理说,此时在二仙同的人流量极大,指不定是其中哪一个人突发某种疾病什么的。
但乔以的内心偏偏滋生出一种不是那么好的预感。
“会是老驼背出事了吗?”她问。
老驼背?
陆砚知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后,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你在车上等着不要动,我过去看一看。”他说。
看着陆砚知的背影,乔以内心的这个预感越发的强烈。
五分钟后,陆砚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看着陆砚知神色凝重的脸,乔以已经猜到答案,但她依然不死心地追问道:“是他吗?”
“是的。另外,人已经昏迷了。”陆砚知说。
他们两人从老驼旧物离开的时候,老驼背尽管精神不济,但至少还清醒着,并没有什么毛病。
转眼的时间,人就昏迷了?
是受了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的言语刺激?还是双方发生了身体上的冲突?
又或者,是突发的身体疾病?
没有人知道。
黑色的吉普车掉头,朝着麋湖的方向驶去。
只是离二仙同越远,乔以内心的不安就越发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