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皇宫门口。
到了这里,不能坐马车了,所有人都要下来接受例行检查。
祁侯和祁漱玉、南棠下了马车。
外面的人声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宫门外,有许多穿着华服官员、世家子弟、世家千金。
有官员最先注意到了祁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侯爷安好。”这位官员身着深青色衣袍,姿态闲适,不过看着祁侯的目光很是尊敬。
他先向祁侯问好,又看向祁漱玉和南棠,“大小姐安好,孙少爷安好。”
祁侯颔首,面上含笑,道:“贤弟不必多礼。”
祁漱玉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这位官员名应准,是祁侯的同门师弟。
两人师从一人学习武艺,只是后来应准转行做了文官。
即便如此,两人的关系依旧不错,应准对祁侯这个师哥很是钦佩。
两人是忘年交,应准如今才四十来岁。
应准笑道:“礼数还是要的。”
祁侯摸了摸胡须:“贤弟也是刚来?”
应准点头:“正要进去,便看到你来了。”
祁侯朝他身后看了看:“景同贤侄不一同前来吗?”
“北瑜殿下有事寻他,他今日已经先行进宫了。”
“原来如此。”祁侯转头朝祁漱玉看了看,又回头对应准道,“我等也莫要在这里站着了,进去吧。”
“好好,侯爷先请。”应准让开身子道。
进了宫中,还要走上一段路程。
他们前后都有不少人。
孟若欣他们是紧紧跟在几人身后的。
祁侯和应准相谈甚欢。
祁漱玉和南棠就安静走在两人后面一点。
孟若欣慢慢朝她凑了过来。
“大姐,怎么不见姐夫呢?”
那日赏花宴后半段都没有看到他们,孟若欣就去打听了一下。
但没打听道具体,只听说祁漱玉他们是在去了江叙寒居住的院落后,才匆匆离开的。
太子不主动告诉她,她自然不敢多问。
前段时间祁漱玉也一直闭门谢客,她想探探虚实都不行。
现下难得有机会,她便忙不迭凑了过来。
祁漱玉嫣然一笑:“他在养病呢。”
不等,孟若欣回话,祁漱玉又继续道,“你这么关心他,莫不是对他有别的心思?”
这话就差明着问孟若欣是不是对於觉有意思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压低了些,还没到旁边人都没办法听到的地步。
身为孟若欣的兄长,孟旭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顾虑到前面还有祁侯,他脸上只露出了些许愠色,不悦道:“大小姐,都是一家人,若欣只是关心一嘴罢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祁漱玉别想太多。
除去祁清辞,他是祁侯府最年长的少爷。
祁漱玉比他还小上几岁,可他却得叫她大小姐,叫於觉也自然是叫大姑爷。
他感觉非常憋屈。
祁漱玉居然还说若欣是看上了於觉。
开什么玩笑?
那个男的除了一张脸,哪里能看?
但祁侯在,他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声警告。
祁漱玉无所谓耸耸肩。
她直言警告道:“别往我跟前凑,我们还有旧账没算呢。”
最后半句刻意压低了声音。
却让孟若欣和孟旭都听了清楚。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下。
祁漱玉不理会他们惊疑不定的眼神,转身牵着南棠快步跟上祁侯的步伐。
孟若欣和孟旭也不敢再凑上去了。
他们都在暗暗思考,祁漱玉说的旧账是什么。
接下来祁漱玉耳根清净了不少。
祁侯和应准的谈话从朝廷的琐碎事务谈到了家庭琐碎。
“若我没记错,景同今年是否及冠了?”
“待冬至便行及冠礼了。”
祁侯捋了捋胡须,不动声色瞄了眼身旁的祁漱玉。
祁漱玉迎上他的目光,挑了挑眉。
祁侯不会是真打算给她介绍吧?
祁侯当然没有急到这种地步,就是随口一问。
应准也看了眼祁漱玉:“怎么不见於女婿?”
“染了风寒,在养着。”祁漱玉答道。
应准点点头:“今日天气古怪得很,要多多注意保暖才是。”
祁漱玉应了声是。
待应准转回头继续跟祁侯交谈,祁漱玉的眉头才微不可察地聚了聚。
中秋宴在皇宫的后花园举办。
两列宾客席从花园入口延伸至花园中央。
中央处,有三个宽敞的座位,旁边放置着小桌案。
这三个便是首位了。
最中间的是皇帝的座位,两边分别是皇后和太子。
离首位最近的一桌是朝廷重臣的位置。
祁侯和应准过去了。
侍女领着祁漱玉到靠旁的一桌坐下。
这个位置虽说是旁边,但是距离祁侯他们那一桌也是很近的。
孟若欣他们还要往后靠,祁漱玉也得了清净。
不然跟他们一桌,不知道孟若欣又会整什么幺蛾子。
不过祁漱玉显然忘了另一个喜欢找麻烦的人。
“玉姐姐来得真早呀!”人未到声先至。
祁漱玉眼皮都没抬一下:“凌阳郡主也挺早。”
敷衍的态度让凌阳郡主脸色瞬间难看。
上次也是这样。
凌阳郡主不知道祁漱玉到底哪里来的傲气。
不管是以前那副懦弱的样子,还是现在高高在上的样子,她都看不顺眼。
看不顺眼她要怎么样,当然是找茬了。
她看了看左右,根本没人留意这边。
她挪步朝南棠靠近。
借着宽大的袖子,她想给南棠送点灵力让他难受一下。
不料刚抬手,南棠突然就挪了个位置,往祁漱玉那边靠近了些。
凌阳郡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祁漱玉就看了了过来。
目光放在她的手上。
“郡主这是做什么?”
凌阳郡主讪讪收手:“刚才看到小侄儿身后沾了片羽毛,便想帮忙拍掉。
“是么?”祁漱玉的眼神意味深长,“还以为郡主是想对棠儿做些什么呢。”
说完她还看了看南棠的后背,道,“郡主,没看到你说的羽毛呀。”
凌阳郡主神情扭曲了一瞬,强笑:“许是刚才动作时飘落了吧。”
现在旁边没什么人,祁漱玉说话也还是那么直白,她实在无法理解。
每次都那么直白,搞得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言罢,凌阳郡主老老实实找了座位坐下,跟祁漱玉他们隔着几个座位的距离。
要不是她的灵力只能近攻,她也不会凑过去那么近了。
一想到在祁漱玉这里吃了几次瘪,她就有些气不过。
凭什么?祁漱玉以前都是任他们欺负的。
偷跑出去就算了,还带个男人和孩子回来,也不听听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议论自己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越想越气的凌阳郡主疯狂灌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