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已经从兴致勃勃到蔫头巴脑。
跟着於觉念的时候有气无力的。
祁漱玉暗笑，让明夏端了茶点进来。
南棠看到茶点，眼睛歘一下就亮了。
於觉立刻就知道他的想法，放下书：“先休息一会儿。”
“好诶！”南棠欢快扑向茶点。
祁漱玉拿了两杯茶，走到南棠原来的位置坐下。
“教到哪里了？”
顺手把一杯茶递过去。
於觉接过，道：“第二页。”
说完喝了口茶。
祁漱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勉强将茶咽下去：“进度怎么这么慢？”
於觉很淡定：“他没有基础，学得慢些也正常。
祁漱玉瞥一眼正在开心吃糕点的南棠，表情略带嫌弃，嘀咕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背通畅古地球诗词了。”
离得近，於觉听得清楚：“古地球诗词？”
祁漱玉：“以后再和你解释。”
祁漱玉不是第一次给他透露奇怪的信息了。
於觉也是点了下头，没有追问。
休息了半个时辰，祁漱玉就让南棠继续识字。
经过方才的一番“折磨”，南棠已经不觉得识字是一件有乐趣的事情，他神情哀戚：“娘亲，我不想识字了，我好困我想睡觉。”
祁漱玉不为所动：“去睡，今晚饭也别吃了。”
南棠：“嘤！”
“就把刚才学的那两页背下来，今晚睡觉前我要检查。”祁漱玉一脸冷酷。
南棠“哇”地一声，哭着跑回於觉身边了。
於觉拿起书：“尽力就好。”
南棠：我果然是爹不疼娘不爱！
幽怨归幽怨，该背的还是要背。
这份痛苦暂停在晚膳的时候。
南棠这次吃饭比任何时候都慢，祁漱玉和於觉都吃饱了，他都没吃完半碗。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在在拖延时间。
祁漱玉可没有纵容他的想法。
悠然喝完半盏茶之后，对还在数着饭粒的南棠道：“吃这么慢是没有胃口吗？”
南棠飞快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收回眼神，假装没听到她的话。
“没胃口的话就先别吃了，吃太慢对胃也不好。晚上背完书再吃。”祁漱玉粲然一笑。
悄咪咪抬头的南棠看到她的表情后：“......”
“没有没有！娘亲，我口味很好的！”
南棠干笑，说着猛地塞下一口饭。
祁漱玉这才满意了，转回头继续喝茶。
南棠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老老实实加快吃饭的速度。
利落地用完晚膳，南棠又开始了艰难地背书生涯。
没有基础他学得慢，背书就更加不用说了。
晚睡前祁漱玉也的确检查了。
南棠就勉强背出了一段话。
那段话也就百来个字。
祁漱玉再次嫌弃：“进度太慢了，仗着你爹宠你，你就不用心。”
南棠瞥了眼於觉，眼神有点飘忽。
於觉教得很耐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但心绪飘荡，没法完全专注。
祁漱玉也没有过多追究的意思，主要还是想提醒一下南棠，要态度端正些。
她最后道：“还是给你请私塾先生比较好。”
如果南棠有灵根，祁漱玉可以把他直接送进书阁，由书阁里的那个私塾先生教。
只是南棠目前最想要的是识字。
嗯......可能当前并不想了。
但祁漱玉还是觉得学一学也没有坏处。
当然最后也要看南棠怎么选择了。
他要是真的不想学了，祁漱玉也不强求。
南棠的确产生过放弃的想法。
就这么放弃的话，岂不是就显得他更加没用了吗？
他也不想就这么废物下去。
本来没有神力就让祁漱玉嫌弃了，要是这么点困难他也没办法克服的话，他就真的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想罢，南棠恢复精神，斗志满满道：“好的，请私塾先生吧！我一定好好学！”
他也不想辛苦於觉了，即便於觉什么也没说。
祁漱玉不懂他怎么那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不过真有这份心就好，遂点点头，让南棠回去休息了。
等南棠和於觉走后，祁漱玉就吩咐了碧春明天去跑个腿，给南棠找合适的启蒙老师。
碧春动作很快，翌日清晨就出去了，回来时领着一个中年男子。
祁漱玉他们刚用完早膳，碧春便把人带到前厅了。
中年男子气质儒雅温和，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男子叫范聆，做了近二十年的教书先生了，还开有一家私塾，请了人帮忙教书，自己就过着清闲的生活。
祁侯于他有恩，他最宠爱的孙女派人来请，范聆自然也是不会推辞的。
他还以为是给祁漱玉教书。
毕竟冬月国上下都知道祁漱玉“不学无术”，成日跟着晗璃世子跑。
前日却又听人说她被找回来了，还带了个相公和孩子。
如今一见，传闻果然如此。
只是，这祁府大小姐的变化也忒大了些。
祁漱玉三岁时，祁侯是请过他来启蒙的，但祁漱玉非常骄纵，不爱学习，喜欢闹脾气，祁侯也不想压着她学。
只一个月，在祁漱玉的强烈抗议下，祁侯只能让范聆走了。
后来他听说祁漱玉这么多年都是这个状态，不念书不识字，成日待在家里。
据说十六岁那年的中秋宴上对晗璃世子一见钟情，至此之后对其死缠烂打，非她不嫁，有时候做事情还失了分寸。
由此，更加遭人唾弃。
可如今一见，却并无传言那般。
不仅非常有礼貌，神态自若，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沉稳可靠的男人。
从碧春他们的称呼中得知，这个男人就是祁漱玉前日带回来的那一个。
原以为是给祁漱玉教书，不料是给她的儿子教书。
再看看小孩与祁漱玉和她相公极其相似的眉眼，他心中千回百转。
心中不论怎么转，他面上也是一派儒雅的。
简单行过礼；认过人之后，祁漱玉就让他带着南棠学习去了。
南棠的房间也是有书房的。
现在有教书先生，需要的场地也得宽松些，就没必要挤在她的书房里面了。
祁漱玉和於觉也可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了。
没了南棠，祁漱玉的书房里就安静了许多。
祁漱玉看祁漱玉的，於觉看於觉的，两人偶尔交流几句，气氛也很融洽温馨。
只是没过多久，温馨的氛围便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