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不想听这些虚的,什么孝顺那都是表面功夫,要说实际行为。
“你说清楚徐根宝怎么个不孝顺?还有你,是不是在徐家好吃懒做,对兄嫂,对侄儿侄女刻薄?”江枝好意提醒。
王小菊哇哇大哭:“根宝怎么不孝顺我怎么知道!
他是徐家的男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听话,要怪也怪你们自己没有把他教好。
我每天都干活累死累活的,田芳草还是冤枉我,她嫌***得少就在外编排,啊啊!你们徐家欺负我。”
田芳草就是大儿媳妇田氏。
听到这通胡说,刘氏气得捶胸口:“你才是说冤枉话的,你才是害人精!根宝是鬼迷了心窍才娶你进门。”
田氏也涨红脸,努力辩解:“小菊,我可没有在外说过你一句话。”
周围村民议论纷纷,外来户不知道王小菊以前是什么样,不过看现在的行为也知道不是好的。
以前那几户徐家人更是清楚,秦氏忍不住跳出来:“你自己都夸,根宝最听你的话,喊他往东不敢往西,喊他站着就不敢坐着,现在又说你管不住根宝,胡扯吧!”
见江枝不打自己,已经塌了背脊的王小菊又硬气起来:“我没有说,你们就是在欺负人!”
江枝收起黄荆条子,斜眼瞟着王小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家长里短最是扯不清。
看来王小菊从心底就没有觉得自己错过,此时挨了打一样不认为错,反而还认为是徐家在冤枉她。
哪怕就是口中认错也是被逼的。
这种奇葩人哪里都会有,从脑袋到脑后跟,没一个细胞是正常的。
总认为天底下的人和事都该围着她转,一个不满足就是欺负。
呵呵,王家辛苦培养出的一个小太妹大疯子,自己何必辛苦去调教!
要怪的还真是徐根宝这个没脑子,既然妇唱夫随,要心甘情愿的跟着疯,那就一起滚出徐家村。
不过,这带人进村抢劫的事就不能轻易算了。
“王小菊,你带人抢粮,该不该罚?”江枝沉声道。
王小菊语塞,她想再次狡辩。
可皮肉之痛还没有过,那火辣辣的感觉一跳一跳的,疼得她想忽视都难。
“抢粮是根宝说的,我原本不答应,根宝说是自己的地该拿就拿,再说家里连买木头这点小忙都不帮,凭什么白种地。”
旁边徐根宝急了:“明明是你说的要粮,不然王家两个嫂嫂要给你脸色看,说你回娘家吃白饭!”
“还不是怪你没出息挣不回钱来,才害得我跟磊娃受人白眼!要不然这点粮食和棉花,我才不稀罕来拿。”
王小菊不顾挨打的地方还痛,对着徐根宝就大吼大叫,要是有银子用多好,自己还不用跑到村里来挨打。
江枝走到徐根宝身边:“你也这样认为的,错在王小菊身上?”
她的脸色很不好,手上的黄荆条子都在微微跳动,仿佛是控制不住又要抽人。
徐根宝摸着自己隆起血棱子的屁股,看着凶神恶煞的王小菊,龇牙咧嘴道:“本来就是她出的主意,还找的人来,害得我跟着倒霉。”
当着娘和大哥的面,还有徐家其他族亲的面,徐根宝做不到像王小菊一样闭着眼睛胡扯。
他还是承认自己的错误,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出来,只不过这错的当然是王小菊。
从两人成亲后,王小菊就瞧不起徐家人,也看不起村里。
没镇上热闹,也没有镇上的人贵气,在家从来不干活,还要挑吃挑穿。
这次逃出来,村里人一直都聚在一起,虽然混在流民堆里没有性命之忧,可免不了会受苦。
王小菊就骂骂咧咧不停,这几个月更是看自己不顺眼,徐根宝也憋着一肚子火。
当着村里几十上百号人的面,徐根宝和王小菊就对骂起来,说的都是谁该为这次抢粮负责。
江枝打断两人的话:“我不管是你们谁的主意,反正你们两都要挨打。身为徐家村人,没有养狗咬自己的道理。”
“王小菊,这些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你这个王家小姑找的人,你就得挨打!”
说着,手中黄荆条子带着风声就又抽下,王小菊疼得尖叫着哭出来:“是徐根宝,是徐根宝!我是冤枉的!”
江枝转身就一条子抽在徐根宝身上:“都说人教婴孩,妇教初来。王小菊这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人是你千挑万选抬进门的,毛病是你一天一天惯出来的,现在她犯错,你至少要负七成责任。”
说着又是两条抽上,徐根宝被打得鬼哭狼嚎:“她犯错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教的。”
江枝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别想跟我推三推四的。
从今以后起,只要王小菊犯错,你就挨打,我只找你!
除非你拿了户口本搬离徐家村,我就不打你。
要想在徐家留下名册,你就给我好好管好你媳妇。”
江枝不想跟王小菊磨牙,打蛇打七寸,所有事情都是徐根宝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要是他行得端坐得正,态度强硬些,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席话可把徐根宝吓到了:“江婶子,我管不了王小菊!”
他在王家都是低头干活的,根本就不敢跟两个舅子哥对上。
江枝抬手就打:“你要是管不住媳妇,管不住儿子,那就管住裆里的玩意,马上把王小菊休了!”
又是几条子打得徐根宝嗷嗷叫,连声的答应:“我以后管住,一定管住!”
“姓徐的,你敢管我!”王小菊气极了,她发现自己要是被徐根宝管住,一定会被徐家村的人打死。
于是也不管自己屁股疼,趁拉住自己的秦氏和皮氏不注意,一把推开就往村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我要跟徐根宝和离,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徐家村。”
这一招在以前她就用过,总会把徐家人吓得追来赔礼道歉。
可是今日,刘氏没有动,田氏也没有动,徐根有这个大伯哥更是没有反应。
徐根宝要是愿意休了惹事精,他们求之不得。
徐根宝却是哭了:“哥啊!遇到这样的女人我没啥办法呀!”
徐根有摇头:“你自己看着办,你的地我不种了,你在王家待不住就自己回来种,反正不能空着。”
徐根宝揉着被打痛的屁股陷入两难,住在王家的日子不好过,回村干活的日子更不好过,要跟媳妇和离他又舍不得,可这挨打受气是自己一个人扛。
就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时,小满从张军头那边过来了,看上去一副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样子:“婶子,那些混混马上就要送去县衙,哦,另外说一句,梨花镇的宋里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