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人脸

我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不由打了个哆嗦,醒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我好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身体特别虚弱。

等着我扶着床头,缓慢坐起身,看到床边的“天目鬼眼”,我脑壳“嗡”地一下,难不成之前的幻觉是真的?

那对儿姐弟想要给我暗示什么吗?

我恍然回忆起王嫣讲起的鬼眼族,他说古代法师夺舍,会让孩子一直佩戴着天目鬼眼。

我艰难爬到床头,一把握住天目鬼眼,本想将它丢出去,结果我的脑海一片涣散,意识再度陷入模糊。

记忆发生闪回,呈现出我走出仰光机场,与格桑见面时候的画面。

记忆出现了割裂。

我是在上了车以后,精神涣散,昏睡了过去。

后来我明明下了车,却看到自己仍然躺在车上!

那“我”又是谁?

我怀疑自己被勾魂了,但是又没有证据。

记忆里格桑领着我,踏入娱乐城大门,所有人对我视若不见,结果我看到大门口金色的童子。

五个金色童子同时看向我!

我也是在这一刻猛地惊醒过来!

记忆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偏差,当下飞机就被格桑接走,戒指传来的热感然后他在车上将我弄昏过去。

而后来我所有的经历都是梦境,也可以说是我的“魂儿”,是被格桑勾走了。

当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或者什么药物。

但我被拉到了一间屋子,屋内聚集着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将我放在棺材里。

在昏迷期间所听到的“滴滴滴”声,竟然是仪器传来的声音。

我的意识与肉体分离,在这间屋里,我以为自己在生活,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

睡在梦中的人,并不会认为梦是假的。

就好像你做梦里和某位女明星发生了特殊行为,早上起来裤衩子有了痕迹。在梦里遨游天空,忽然下半身莫名感觉到一阵失重。

无论是你的噩梦、美梦,春梦,只要处在梦中,你就会意识到这一切是假的。

那对儿姐弟的出现给出我提示,待握住天目鬼眼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想通了。

原来是自己的意识被剥离,活在梦中梦的环境当中,让我知道自己所有的经历都是不真实的。

那么如果我在梦里死了,是不是等于真正的死亡?

我要自救,活下去!

靠着信念,我重新振作起来。

在这个并不真实的环境中,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我才会有机会。

当那张可怕的老人脸又一次贴近我。

使我清醒意识到一件事,这一切遭遇必然与他有关!

于是我愤怒反击,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而是拼了。

我心想着,在我的梦里,还让他欺负了?抄起床头的瓶子砸过去,老人脸仍然不放弃,想要吓唬我。

可这一次,老子根本不害怕了。

身体的虚弱感,还有无力感,都只是暂时的。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张老人脸向我扑过来,他似乎想要咬我,被我揪着他的头发,用力甩出去,然后我在床上滚了下来,太过于虚弱的身体,导致我没办法再次动手。

那个“老人脸”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扑过来,咬在我的小腿,剧痛令我忍不住叫出声。

生死危机那一刻,我也拼了。

起身抱住那个人头,看着他苍老的脸庞,我一口咬下去。

他娘的,你咬我,我也咬你。

大不了同归于尽!

没想到我这次还真成功了。

它因为忍受不住痛苦而逃走。

这一夜,我们算是相安无事。

我半夜爬到楼下,大口大口地喝水,然后找吃的东西,只有这样能让我好受一些。

虽然身处在不真实的意识环境内,食物能够弥补身体上的虚弱感。

第二天,我明显感觉到状态有所恢复。

而当我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身体恢复好以后,我开始筹备如何对付那个会飞的“老人脸”。

它一般都是在夜间出现,除了能吓唬我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手段。

所以我决定反其道而行,先是找到绳索,拴着在窗帘的一角,然后准备了擀面杖。

天黑以后我躺在床上假装休息,那个诡异的老人头竟然透过墙壁出现在我的头顶。

他那张苍老的面孔,看起来的确诡异,只不过我适应了,心里也没什么好怕的。

等到它飞到我面前,顺着我的鼻孔吸白气儿。

而我早有准备,用力将窗帘拽下来,直接将我和老人头罩住,随后我一个翻滚掉在地上,抄起擀面杖,对着被单里的老人头疯狂输出。

一顿操作猛如虎,打得差不多了,我掀开被单,揪着它的头发。

“老人脸”突然瞪着凶狠的眼神,想要咬我。

但它现在对我来说根本感不到任何恐惧感。

我主观意识清楚,认知到身处于梦境当中。

而按照正常规律,如果一个人在梦里,突然醒悟到是梦,或者受到某种危险,便会立刻苏醒过来。

我现在明显不一样,明知道自己是梦,却根本醒不过来。

当前事情肯定与眼前可怕的老人头有关。

我揪着它到了楼下,然后把人头塞到高压锅里,点开煤气,将它炖了。

这一夜的战斗,以我胜利而告终。

可到了第二天,那个老人头还会如期到来。

但它似乎学得精明了,我拽床单时,被它抢先一步预判,逃了出去。

然后又向我扑咬,我在斗争中失败,被逼无奈,顺着窗户跳下去。

我摔昏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又看到那张诡异的老人脸,它贴在我的面部,缓缓吮吸着我的鼻息。

我再度睁眼,天已大亮,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让我意识到第二次的对决是我败了。

随后的日子,我和那张老人头,互有胜负。

总的来说,还是我胜多负少。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事情出现真正的转机。

我像往常一样客厅里伏击,等待老人头刚一出现,我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锅砸上去,然后我们两个在房间互相追逐。

我抄起菜刀去砍他,但老人头反应很快,总是可以提前躲过去。

当他将我扑倒的一瞬间,我们开始近身肉搏。

撕扯,互咬。

连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咬烂了。

没想到它力气大得惊人,挣脱我的双手,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

我倒在地上疯狂翻滚,就在这时,我看到角落里的“寻龙”。

因为意识到所处在梦境,我对四周的一切都认为是假的,所以就忽略了那把匕首。

危急时刻,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把捡起匕首,对着老人头猛地扎下去。

“噗嗤”一声。

匕首如切豆腐般没入它的体内。

那个老人头愣住了,连半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犹如气球般干瘪下来,最终只剩下那张古怪的老人脸。

我躺在地上,脖子还在淌血,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耳边又一次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猛地睁开眼,自己出现在“梦里”见到棺材中。

四周点着蜡烛,而我身上被人用青灰色的染料涂画得乱七八糟,在头顶处悬吊着一个红绳编织成伞状物体,天目鬼眼垂落在我的面前。

我头昏脑涨,躺在棺材里缓了好半晌这才爬出去。

然后发现这口棺材有点眼熟,特别像当初在娱乐城黑爷带来的那尊青铜棺。

耳边精密仪器依然传出“滴滴滴”的声音,我站起身,艰难走过去,一把掀开隔断的帘子,只见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位干瘪的老人,等我仔细一瞧,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他竟然是“黑爷”!

黑爷的面容苍老,与我梦中所见到的老人脸,极为相似!

我这时方才明白,自己得救了!

如果不是当初我在团结水库心存善念,帮助那对儿姐弟申冤,那就不会有他们的提示。

黑爷脖子上戴着“天目鬼眼”,与我棺材上面悬挂着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从我发现床底下有那个天目鬼眼开始,都是在黑爷的计算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