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皇甫川口中得到答案,张晟反而松了口气。
他决定今后就继续这样稀里糊涂的跟家人一起生活,永远不再去探究家人到底是人还是兽的这个真相,反正不管他们是人是兽,他都会始终如一的爱他们。
“皇甫医生,你身后应该有组织吧,不知是什么组织?”张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开口问了。
“组织?”
皇甫川一愣,随即笑了笑,“我没有什么组织,或者说,我不是任何觉醒者组织的人。”
张晟看着对方,感觉皇甫川这人十分神秘,刚才还跟他提到人类的崇高理想之类的,而刚才他说的违反戒律,也值得推敲,因为‘戒律’这个词,具有很浓的宗教色彩,或许他是某个神秘宗教团体的人?
不过显然皇甫川不愿透露自己的背景,要说的话,刚才他就说了,而不是含糊的说不是某个觉醒者组织的人。
“苍道为什么要创造这个怪诞的世界,为什么要让【兽】扮演【人类】的生活,为什么【兽】一旦发现【觉醒者】,就会本能的攻击杀戮【觉醒者】……”
张晟将自己的困惑一股脑的问了出来,“还有,据说这个世界在不断缩小,有一道门可以逃出这个世界,那道门在哪,怎样才能打开那道门?”
“你问的这些,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也在摸索探究中。”
皇甫川露出浓浓的忧郁神情,语气沉重,“但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说?”张晟愈发好奇。
皇甫川没有回答,转过身去,默默的看向窗外。
好片刻后,他转过身来:“我只告诉你,这个世界的【兽】并不可怕,相比,你更应该堤防的是【人类】。”
“什么?”张晟一愣,露出古怪之色。
这满世界的都是【兽】,兽一旦发现人类觉醒者,就会暴走攻击,最低级别的【嗔兽】就十分凶猛,最高级别的【生兽】和【死兽】,那得有多恐怖?人类觉醒者成立组织,不就是为了报团取暖,共同抵抗和防御兽的攻击吗?
而皇甫川却说【兽】并不可怕……
这不是有点违背常识了吗?
“对,【兽】不可怕。”
皇甫川很肯定的点点头,“兽有兽格,同时苍道也赋予了他们人格,换句话说,他们既是兽,同时也是人,他们的兽格和人格相互切换之间,有一个‘开关’,只要不去触碰那个‘开关’,他们就永远不会觉醒兽格,就和人类无异,平时谨慎些,不暴露自己【觉醒者】的身份,不作死去刺激他们,就可以和他们和平相处,做朋友,甚至做家人都可以,反倒是人,你最应该堤防,因为这个世界上被杀死的十个觉醒者当中,只有一个是被兽杀死的,剩下的九个,都是死于人类之手!”
张晟:“……”
他惊呆了,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甫川的话,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恍惚间,搞不清楚到底【兽】才是【人】,还是【人】才是【兽】。
“最后送你一句话,在这个怪诞的世界,爱恨情仇,皆虚妄,人活一世,大梦一场。”
说完,皇甫川迈步离开了。
等张晟回过神来时,已不见皇甫川的踪影。
“爱恨情仇,皆虚妄,人活一世,大梦一场。”
他细细品味着这句话。
……
当天十一点多,父亲醒过来了。
张晟立即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和妹妹,叫他们不用担心了。
父亲在加护病房里,有专职的护士护理,张晟倒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进去跟父亲说了一会儿话,父亲带着氧气罩,也没法开口交流,只能用眨眼睛的方式回应张晟。
因为受伤严重,父亲元气大伤,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张晟从病房里出来,坐在病房外面的靠椅上,半醒半睡的迷瞪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母亲和妹妹两人来替他了,刚好这时一群医生护士来查房。
“你们是患者家属吧?”
查完房后,其中一名医生问。
“是是……”
母子三人急忙点头回应着。
“请来一人跟我出来一下。”这名医生说。
“好的。”
张晟看向母亲和妹妹,“妈,茜茜,你俩在这陪爸爸多说一会儿话,我跟这位医生出去一下。”
“好。”
母女俩点头。
张晟跟着这名医生出了病房。
“你是张志远的什么人?”这名医生问。
“我是他儿子。”张晟说。
“你父亲的情况不乐观,伤到了脊髓,这情况一般会导致高位截瘫……”医生说。
“我知道。”
张晟有些难过,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昨晚皇甫医生跟我们说了,我们家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哪个皇甫医生?”这名医生面露古怪。
“就是昨天给我父亲做手术的那位主刀医生啊。”张晟说。
“昨天给你父亲做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我,我姓杨!”
杨医生神情有些不悦,“哪来的皇甫医生?”
“这…不是……”
张晟一下子糊涂了,“昨晚一个叫皇甫川的医生,他明明说他是我父亲的主刀医生啊。”
“不可能。”
杨医生当即摇头,“我们脊柱科没有叫皇甫川的医生,别说我们科室了,就是整个医院,也没有叫皇甫川的医生。”
“是啊,小伙子你搞错了吧,我们医院,没有叫皇甫川的医生。”
“你应该是记错名字了,这位杨医生,才是你父亲的主刀医生。”
另几个医生护士并未走远,听到两人的对话,便附和着插了几句。
“这…”
张晟整个人都凌乱了,既然这位杨医生才是父亲的主治医生,那昨晚的皇甫川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也不对啊,昨晚皇甫川说的那番话,犹在耳畔,那不可能是幻觉,是真真实实出现过的事情。
张晟不相信自己出现了幻觉,却又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感觉太诡异。
杨医生又把父亲下一步的治疗方案,简单说了一下,便离开了。
张晟返回病房。
“刚才那位医生说了什么?”
母亲河妹妹关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