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光风尘仆仆带着人赶到洮州西边山中,他其实心中有些理解王爷为何会谨慎。人有牵挂,就会被羁绊住。
这是好事。
从前陈妈妈就总是担忧地在他耳边说:“公子身边也没有个人。”
当时怀光还不明白,武卫军都在公子身边,怎么就说没人呢?陈妈妈说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她能随时伸出手都能拉住公子。
赵洛泱脸上带着笑容,看向怀光:“你来的正好。”
怀光的眼睛登时一亮:“找到铁矿了?”
赵洛泱点头,她从系统兑换出来书籍和地图,试着在藩地寻找矿产,在兰州、西宁已经找到了铁矿、银矿,于是她试着在洮州寻找,总算是没白费力气,这铁矿储量虽然与西宁的不能相比,但采出来的矿石却不错。
藩地这些年正是炼铁造军械的时候,就算是个小铁矿,索性离洮州很近,便于开采,够作坊做些精致的武器用。
小铁矿不远处正在建窑厂,这窑厂出的瓷器不是要卖给百姓做器物的,而是给四叔做出的火器,火器爆开的时候,会将外面的瓷器炸碎,碎裂的瓷器能达到伤人的目的,这样的火器好在引火之后,能够给人投掷的时间,而且用到的火药不多。
火器种类越多,越能迷惑对手,赵洛泱最先从系统中得到有关火器的资料,四叔他们入手的最早,眼下已经成为武卫军的一大利器,赵洛泱要在这个基础上让这个优势拉到最大,为此还专门成立了火器坊,作坊这边全力配合下,四叔他们新火器的改良和试验明显快了许多。
那喷火的火器,如今已经有点系统资料里火铳的模样了。
两个人说着话,赵学义和牛道昌刚好从瓷窑过来,两个人边走边说话,牛道昌满脸笑容,看到怀光立即迎上前,立即将他们最近的进展说了。
“王妃说的那个法子果然好用,”牛道昌道,“我们换成了铜,果然不怎么炸膛了,作坊那边已经做好了模具,接下来我们就要用浇铸法做些出来看看,如果能成,就能大量做了。”
浇铸可比锻造要省事,而且做出来都是一样的,后面用也会方便许多。
怀光道:“火器做好了,就能训练将士来使用这种火器。”
牛道昌现在只要想想自己做的东西,在战事的时候能将敌军打的抱头鼠窜,他就说不出的欢喜。
而且,他还想偷偷摸摸在造出的火器上,刻上他的名字,当然不用全都刻,在其中一个上面刻个“牛”字总是行的吧?
说了两句,赵学义和牛道昌就骑马回城,作坊里还有好多事。眼下大家都很忙,萧煜忙着处置藩地公务,还要与武将商议战事。
赵景云已经升迁知州,整个州下辖的县,都要他来管。
宋状元也是一样,带着几个学生天天奔波在田埂上,即便是冬日,也要仔细丈量土地,为明年春耕做准备。
藩地的土地都是不一样的,在土地上种植的农物自然也不一样。毛九对种植的土地要求很高,差一点都不行,毕竟的种子来之不易,今年虽然留了不少,但扩散到整个藩地还是不太够用。
因为这些毛九没少与人冲突,但在赵洛泱看来毛九的执念是好事,至少将的事交给他,让她放心不少。
原来是管洮州的几个村子,萧煜做了藩王之后,就将几个州的账目都交给了她,各州的情形不同,有的适合做牧区,有的种植和药材,有的种了不少茶树,要将这些统筹安排好,赵洛泱不多寻几个帮手,当真是不行。
“走吧,”赵洛泱吩咐怀光,“去看看砖窑那边如何了。”
相王的情形萧煜早就告诉了赵洛泱,今日萧煜会怎么安排,赵洛泱心中早就有数,应该说在入冬之前,他们已然做了些安排,提前准备好了一冬天需要的黏土,保证整个冬天砖窑都不停。
烧的青砖用来加固城墙和造工事,总之要在相王的军队到来之前,做造出两个寨堡出来。
砖窑离这里稍远,因为要靠近官路,这样运的时候就方便些。
赵洛泱和怀光在砖窑前下了马,立即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张家三老爷,张尧。
张尧的伤经过调养后痊愈了大半,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加之担忧萧煜,早早就出来在洮州走动。
张尧出身名门,少时就喜好读书,对什么都通晓些,便是与宋状元在一起说话,也能侃侃而谈,若张家不遭难,他也能凭自己的本事谋求一个不错的官位。
从惊吓中回过神后,张尧将记得的有关相王的事,仔细说出来,萧煜呈送去朝廷的证据中有一少半得益于张尧。
张尧暗中培植的人手,也没完全落入相王之手,刚好能帮萧煜打探各种消息。总之,张尧来了洮州之后,帮了不少忙。
更让赵洛泱惊讶的是,张尧容貌恢复之后,萧煜与其站在一起,甥舅两个面容竟有些相像。
张尧笑着向赵洛泱道:“这砖窑烧出的砖很不错,与寻常的不太一样,更为坚硬些,你们这里好像许多东西都是这般,总是与外面的有些变化,我听伙计们说,烧起来也简单得很,这法子若是传到外面……可值千金,听说这是王妃想出的法子?就似长公主说的那般,煜哥儿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室,是他的福气。”
赵洛泱笑道:“舅父夸赞了,不同之处只是在于烧砖的黏土,刚好咱们藩地有适合用的土,我也是误打误撞。”
张尧摸了摸整齐的胡须:“相王赶来之后,若是看到加高的城墙,定要气得五内俱焚,想想我就……”
张尧这一欢喜,就岔了气儿,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洛泱和张尧去砖窑旁边的草屋里说话,怀光给二人送了水,就守在一旁。
屋子里没有旁人在,张尧也就放心地与赵洛泱道:“我原本也是要去寻你,外面也传回了消息给我,当年颖嫔的死果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