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云看着山匪的屋子,还好,火灭的及时,没烧到什么,若是晚一会儿,这木头和稻草盖起来的屋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张义在旁边低声道:“怀光和赵家女郎进去了。”
赵景云早就瞧见了,但是他装作没看到,他是个清官没错,但不免有些时候也得徇私。不对,这不是徇私,而是不能太古板。
反正赵家女郎不会做啥坏事,找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攥在手里比拿去衙署要好,眼下还没有摆脱冯家,说不定哪天他可能也会被挡在衙署大门外。
赵景云没有过多挣扎,就说服了自己。
“大人,”张义道,“凤霞村的人来帮忙了,还要与您说说村中的事。”张义提起赵学礼他们是很高兴的,十六户是他一路跟着来到洮州落户的,他心里自然期盼着十六户能好。
赵景云点头,带着张义去寻赵学礼。
赵学礼带着牛道昌和丁茂生几个人来的山匪老巢,一来是因为放心不下洛姐儿,二来确实要与赵大人说说村中的情形。
“留守的山匪真不少,”牛道昌看着被衙署绑起来的山匪,还有那一排尸身,“如果全都去了村子,咱们可招架不住。”
也多亏这些山匪没有将他们十六户放在眼里。
丁茂生跟着点头,显然衙署的兵马好一阵子才将山匪都拿下,这里死的人,可比村子的要多。
赵学礼道:“看来咱们以后每日操练都不能少,还得在村子里多做点准备。”许是他太小心了些,但他总觉得,这样的事往后还得有,说不得会比这次闹得更大。
村子里有宋太爷和洛姐儿,这一老一小,脑子里主意多,正因为这样,他们往后可能少不了被人觊觎。
他娘说的好,赚钱难,赚了钱能守住更难。
洛姐儿想了好多法子,让村子里的人都能吃上饭,咋守着村子里的人平平安安,还得看他们这些汉子的。
赵学礼思量着,就听不远处传来哭声。
几个人走过去看,只见一个妇人搂着一具尸身痛哭,那人不知死了多久了,就算在冬日里,尸身也开始散发臭味儿,但那妇人却并不在意。
“他是不想做山匪,才被杀了。”
“这些畜生……他们都是畜生。”
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妇人走过来,显然都是被山匪抓来的,一个个衣衫不整,面容恍惚,显然受了不少的磨难。
赵学礼等人别看了脸,不忍去看。
要说十六户为何能有今日,就是他们看得多,心里思量的多,知道万事都得自己去争取。
“后面还有不少尸身,”一个差役道,“应该都是山匪杀的人,大人的意思,要将尸身都抬出来,看看能不能弄清楚这些人姓甚名谁,然后再妥善埋了。”
赵学礼道:“我们也过去帮忙。”
路过的商贾,赶路的人,一旦被山匪盯上了,很难逃脱。
现在能将这伙儿山匪解决了,也算避免更多人遭遇毒手。所以他们不光保护了村子,还帮着衙署一起做了件好事。
赵学礼这样想着,折腾了大半夜的疲累也一扫而光。
……
赵洛泱看着眼前一个黑漆漆的竹篓,竹篓外面被火燎黑了,好在里面的东西安然无恙。
不过这就是系统说的宝箱?
时玖道:“这屋子,你翻了好几遍,没有别的更像宝箱的东西了。”
赵洛泱深吸一口气,冷不防却被屋子里的烟气呛得咳嗽了几声,她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时玖想要阻拦,最终还是没开口,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到,这时候她脸上定然蹭的都是烟灰。
再想想她脸上会出现的那种泄气又无奈的神情,时玖虽然觉得挺可怜,却又想笑。
“可能是抢了一个书生,”赵洛泱道,“里面有布袋子,绑腿,还有几块干饼……”
这些别说5000元财富值了,可能也就给个50元就不错了。
最后的希望可能就是竹篓里剩下的一个布包。
赵洛泱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她虽然做好了准备,但里面的东西,还是让她哭笑不得。
这一个小粒,一个小粒的,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应该是种子。
“时玖,打开财富值区看一看。”
时玖应声,将系统财富值明细给赵洛泱看,赵洛泱拿到这个竹篓之后,财富值没有半点的波动。
也就是说,系统认为,这竹篓不用给赵洛泱计算财富值。
“确定了,”时玖道,“这是你兑换的宝箱,凡是兑换的商品一律不会重复算财富值。从你手上现有的东西来看,伱了5000元买了手里的这些种子。”
赵洛泱将布包系好,挺好的,或许种出来的东西特别重要,这么想着,她才不至于去咒骂系统。
这也好,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她也就不用躲躲藏藏,可以直接拿给赵大人看,跟赵大人将东西要来。
他们立了大功,这点东西,赵大人不至于不给。
赵洛泱抱起了竹篓,希望这东西种在地里长出好东西,才不枉费她折腾这一大圈。
赵洛泱看向一旁的怀光。
怀光道:“除了这竹篓,也没有别的物件儿,这里应该不是山匪常住之地。”
赵洛泱点点头:“这竹篓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有一包种子……”
果然怀光也没有在意。
种子这样的东西,本来就算不上什么。
“女郎,”怀光道,“我从山匪身上找到了个袖箭,我看很适合女郎用,女郎收着吧!”
怀光将袖箭递给赵洛泱。
一个小小的铁管,上面装着一支箭矢,袖箭可以绑在手腕上,只要按动机关就能射出。
赵洛泱很是喜欢,不过怀光怎么也开始在山匪身上找东西了?该不会是被他们带坏了吧?
山匪老巢也收拾差不多了,赵景云带着众人往山下走,等看到了洮州城门时,天也开始放亮了。
赵学礼去衙署里做文书,赵洛泱被怀光护着回到村中。
村子里炊烟袅袅,大家还都聚在赵家院子里说话,那样子像是一晚上都没睡。
“我再练练箭,下次力道足一些,别看没有箭头,也照样射死山匪。”
“下次得多准备点石块,山匪掉进陷阱的时候,我们丢石块砸晕了好几个。”
“如果他们白日里来,陷阱就不好用了,拳脚功夫也得练好了。”
“咱们手里的那木棍,将头削尖点,哪里用得着啥利器。”
汉子和半大小子在一旁说的热火朝天,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说着说着,他们就结伴向村口走去。
王氏见到不禁道:“要做啥?这都要吃饭了。”
牛兴道:“将村口陷阱弄好了,别不小心踩了,再去看看咱们的土墙,得有个准备,万一那些山匪再来呢?”墙坏的得修好,绝对不能马虎。
牛道昌还是将儿子拦下了:“不着急,那些山匪被赵大人拿了,附近就算还有山匪,一时半刻也不敢露头。”
牛道昌说着将山匪老巢的情形讲了:“都该死,这些年祸祸不少条人命。”那些妇人就算救下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牛兴道:“爹,咱干好事儿了是不?”
牛道昌点头,这也是他要与娃娃们说的,虽然杀了人,但杀的是畜生,为的是村子。
眼下大家心里都高兴,保不齐过后儿因为伤了人命,心里不舒坦,若是落下点病就不好了。他这也算是开解开解。
杨老太听着牛道昌的话,转头瞧见了自家小孙女儿,吓了一跳。
杨老太拉着赵洛泱,“你这是掉坑里了?怎么弄得满身黑黢黢的?快去洗一洗。”
赵洛泱哪里顾得上洗脸,跟着杨老太进了屋,立即从竹篓里拿出那包种子,然后向她奶招手。
“奶,快来帮我瞅瞅,这都是啥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