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山面色愕然,他转头看着狼狈的许柔柔,又看着乱糟糟的现场。
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不耐烦!
如此鸡飞狗跳的家庭,不是他所愿的。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用生涩的吐字,劝爹娘和好。
许鑫铂说道,“妹夫,你去陪陪怀山,冷静一下吧,我帮你问清楚。”
“是啊大哥,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大嫂那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她对你的真心吗?”谢晋钊也劝道。
谢晋安看着怀山,又想到了大儿子谢子暮。
对。
他该冷静的,子暮的仕途需要许柔柔,怀山的成长也需要许柔柔。
而他的这两个孩子,恰好是谢府翻身的关键。
不管许柔柔做了什么,他都只能忍!
他想清楚以后,擦了擦眼泪,牵着谢怀山走了。
半夜。
他将儿子哄睡之后,独自在亭里喝酒。
“爱晚亭”三字,仿若又刺痛了他的心,他后悔得都不能自已。
许鑫铂也过来了,他劝谢晋安想开些,柔柔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晋安把酒给他,醉醺醺地拍他肩膀,“大舅哥,还好有你在帮我!”
“你以后就是我谢晋安的兄弟,来,喝酒!”
许鑫铂心情也不好,便也同他喝了起来。
“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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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车的嫁妆从尚书府运到春熙路的一所新宅子里。
百姓们纷纷讨论前几日吃到的瓜。
说是景安侯府被夺了爵位,谢晋安欲要宠妾灭妻,两家闹得不可开交,险些让刘尚书一头撞死,才拿到的和离书。
“也不知道那个妾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谢大爷和尚书府都闹掰了!”
“谢府都是一帮什么货色啊,之前闹出谢四爷未婚有外室子的消息,如今又闹出谢大爷宠妾灭妻骗婚的事,以后他们谢家的男丁哪个还娶得到媳妇!”
“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帮蠢货,都被夺爵夺官了,就应该好好巴结刘尚书,才有翻身的机会,把事情闹成这样,无疑是自取灭亡!”
连百姓们都看得透的道理,谢府的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百姓们路过谢府的时候,还看见他们在安新的大门。
谁路过的都要往里吐一口口水!
谢晋钊脸都黑了,他气到崩溃,谢府的名声居然比他个人的名声还臭了!
事情传进了朝堂。
刘尚书上朝的时候,头上裹着纱布,这让皇上有些不悦。
御书房内。
“刘爱卿,我朝律法不允许宠妾灭妻,你大可以去找官府出面,何必搞成这样啊!”
皇上有些不悦,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有点后悔,后悔削谢府爵位太早了。
不然他就能出面处置谢晋安了。
如今谢晋安是平民,他不可能屈尊降贵去处置一个平民!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臣只是想让自己女儿清清白白的离开。”
刘尚书叹了一口气。
笑话,闹到官府?
万一自己装死被拆穿了怎么办?
万一子暮中举人的事情,被拆穿了怎么办?
他们这一局其实有很多的漏洞,只有谢晋安一人还好骗,若是参合了公家进来,就不好搞了。
这些,都是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
还要多谢九王爷。
“你也是个脑子不灵活的,若你告假不来上朝,还怕官府不敢拿谢家开刀吗?”
皇上幽幽叹气,他觉得,刘尚书的脑子还是不如他。
果然,朕是天命之子,又帅又聪明啊!
刘尚书顿悟了。
“臣明白了,多谢陛下指点!”
“不过陛下,南边战事平息,景安侯过段日子就要归朝了,臣若是告假了,礼部之事该交由谁来操持?”
景安侯要回来了,这也是刘尚书不敢将事情闹大的原因。
虽然侯府被夺爵,但也是从景安侯这一代断掉,景安侯一死,爵位才算彻底没有。
皇上就算再不满,也不能下圣旨去夺一个正在打仗的侯爷的爵位。
这太冒险了。
皇上翻了翻南边传回来的军报,眉头又深深皱起。
景安侯戴罪立功,功过相抵,勉强算是清白的吧!
如今归朝,他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否则他还算什么明君。
他对刘尚书道,“让兵部尚书钱大人,和礼部侍郎辅助操持便可。”
刘尚书不适合出现在景安侯面前,他得伤势很重,去掉半条命,才算还了景安侯的救命之恩。
刘尚书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行礼告退了。
到了门口,他对自己的同僚说,“哎呀,我这脑袋好痛啊,老是断片,我不会要死了吧!”
同僚赶紧扶着他出宫。
结果刚到宫门口,刘尚书就昏死过去了。
黄御医急急提着药箱赶来,把脉之后,面色大变。
“一定是前两日撞伤了脑子,刘尚书快不行了,快,送他回尚书府。”
黄御医喊得很大声,然后又对一个大人喊道,“大人,求您前去同陛下通禀,求陛下将太医院全部的御医都调来尚书府,否则刘尚书怕是一口气都保不住了!”
那个大人听完脑子一片空白。
他哦哦了两声,快速往宫里跑。
此事发生在宫门口,许多百姓和官员,都知道了刘尚书为了还恩情,命在旦夕!
“造孽啊!”
“按我说,刘尚书的女儿带免死金牌嫁进谢府六年,谢府活到了景安侯归来,都算还清这救命之恩了。”
“谁说不是呢,可谢府一帮不知道感恩的,还非得逼刘尚书一命还恩,真是忘恩负义。”
“有这样的家人,景安侯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若是刘尚书撑不过这一遭,我看景安侯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堂混!”
“敢逼死朝廷命官,景安侯也不用混了!等他回来,我就弹劾他!”
“加我一个,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也加我一个,这件事简直人神共愤!”
······
一群官员熙熙攘攘地在宫门前讨论。
路过的百姓:哦,原来景安侯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