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纳闷了,她们认识吗?这女人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她?莫名其妙!
“雾牙现在是我的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家人,你们如此对待一个孩子,简直令人不齿!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也无法坐视不理吧?”她冲着女人反问道。
“呵。”那女人冷笑一声,“冠冕堂皇,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如此,花言巧语,专门欺骗无知女子!”
雾牙连忙辩解:“不是的,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她……”
桐鹊打断她:“你莫要被他这样的人诓骗了,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骨子里就是个骗子!”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像他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真心可言?巧言令色,虚情假意罢了!”
千羽怒了,她做什么了?怎么就虚情假意,花言巧语了?
桐鹊后头那群女子中走出另一人道:“护法,谷主还在等我们交差,不要跟他们浪费时间了!”
雾牙转头喊了一声:“涟鲪堂主!”
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职责所在,请二小姐莫要为难属下,还是自己去跟谷主说清楚吧。”
雾牙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万绝谷圣女候选人,对方还肯唤她一声“二小姐”,算是给足面子了。
千羽默默后退两步,靠近她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强行突围并不是不行,我们杀出去?”
雾牙摇了摇头,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我要去求……谷主,让她允许我光明正大带走小影!”
……
天已经快要亮了,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静默的黑夜,晨风洗去夜和浮尘,露出澄澈与清凉。
千羽其实并不太赞同雾牙的做法,但是她尊重她的选择。
万绝南谷山门雄踞于万峰之巅,登临绝顶放眼四望,群山连绵,苍翠欲滴,云雾飘荡着宛如仙境一般。
可惜此刻不是欣赏风景的好时机,他们被带到了南谷正堂中。
这是一座纯木结构的塔楼,八角七层呈楼阁形,整个建筑宏伟庄严,布局严谨,楼亭仓舍上贴金画彩,装饰细腻。
大厅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胧氛围,四周梁柱皆以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
陈设之物精致奢华,房屋一角的紫金香炉中正袅袅散发出柔和轻烟,空气浮动着浓郁的伽南香气味。
上好檀木制成的桌椅精雕细刻着各种花纹,静静安放在大厅两旁,上头已经坐着不少气质内敛,气势强大的女人。
上首正中端坐着一名女子,看起来甚是年轻,宛若双十年华,红玉般的眼眸散发着摸不清的神色,冰冷孤傲,仿佛什么都没放入眼中。
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深红长发散披着一泻而下,头上罩着华丽而又庄严的银冠,一身宝蓝色华服衬得她更加冷峭。
她的冷并不是从她细长的眉眼里散发出来,而是周身气势与神情浑然一体。
就像是花晨月夕下的芬芳与凉风,佳人是佳人,但是那股冷飕飕的气质让人完全不敢有非分之想。
看来这位就是万绝南谷谷主,卓玖兰。
真奇怪啊,千羽默默打量着首座上的那名女子,红发红眸明明应该是火一般热情的颜色,出现在这女子身上却又如此清冷。
随即想到卓不凡,瞬间又释然了。
这母子俩气质还挺像,不过卓不凡更偏向于冷厉烦躁,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而这女子则是真正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过她确实有傲视一切的资本,七星灵王,这样的修为已经是大陆顶尖高手之列,是真正站在金字塔尖端的人了!
卓玖兰下首一名中年女子打量着千羽几人脸上的面罩,开口问道:“阁下是见不得人吗?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凝夜背上还驮着昏迷的雾影,闻言语声含笑道:“万绝南谷皆是女子,我三人相貌太过优秀,怕诸位看到把持不住,春心萌动,引起骚乱那就不好了,故而只能将这绝世容颜遮挡一二。”
那女子听罢啐了一声,骂道:“呸,厚颜无耻!”
一旁另一名看起来稍年轻些的女子看了看他的装束,问道:“你是北谷的人吧?怎么会跑我南谷来了?南北二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擅自越界,是何居心?”
雾牙连忙上前,端端正正跪在卓玖兰面前:“谷主,此事与他们无关,他们三人都是受我之托助我营救小影,我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不恨,这人就是那个月朝羽吧?”先前那名女子看着千羽问道。
雾牙答道:“是的,琼鸢长老,她就是在拍卖会上买下我的人。”
卓琼鸢冷笑一声:“不是说是个瞎子吗?怎么又能看见了?”
凝夜云淡风轻道:“咱们入谷本就是为了寻药治眼睛,如今灵药寻到了,眼睛治好了,自然就不盲了。”
千羽在心中给他点了个赞,这家伙编起瞎话来真是一套又一套。
卓玖鸢身旁女子骂道:“不恨,你被他骗了!他根本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大骗子!”
千羽挑眉,她哪里招摇撞骗了?她可是真金白银买下了雾牙啊!
雾牙显然也有些懵:“璇茉长老这是何意?”
对面另一女子接道:“九玄大陆最年轻的御兽王者?兽王方旬的关门弟子?呵,简直荒谬!旬师姐什么时候收了这样一位弟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卓璇茉讽刺道:“恐怕连旬师姐自己都不知道吧?”
千羽默默和聿风对望一眼,眯起双眸。
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听这话的意思,方旬竟然是万绝谷的人?而且还是她们的师姐?所以自己这个“冒牌货”是掉马了?
这也太坑爹了!万绝谷之人不是从不现世吗?方旬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要怎么圆过去?坦白身份,说自己是方旬丈夫的徒弟,四舍五入也等于是方旬的徒弟?
她脑中疾速转着各种念头,还没等她想出个万全之策,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嗓音。
“老身这辈子从未收徒,确实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关门弟子!”
千羽猛地一震,转过头去,只见一女子跟在先前那位桐鹊护法身后走进了大厅之中。
来人一双翦水秋瞳微微垂着,带着一股子厌世感,鼻梁上生着一颗小巧红痣,魅而不俗,不是方旬又是谁?
千羽眼珠子一转,在她们跨进来的瞬间倏地掠了上去,一眨眼就已经越过那位桐鹊护法,到了方旬跟前!
一见有人冲过来,方旬双目一沉,下意识就要将人震出去。
千羽趁她反应的空档,一猫腰一个滑跪扑了过去,一伸手死死搂住了她的大腿,紧紧贴住!
方旬神色更冷,低喝一声:“找死!”手中灵光乍现,就要发难。
聿风虽然猜到千羽要做什么,但此刻他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手中金光聚集,随时准备营救。
千羽抬起头,脸上面罩瞬间消失,口中大喊道:“师尊!您又把徒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