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裸着双足,脚腕上各系着一串金铃。
身姿修长曼妙,舞衣色彩绚烂,性感大胆,刚好只是将胸前一对丰满堪堪掩住而已。
一条紫色长裙齐及脚踝,裙侧开着高叉,舞动间露出一对圆润长腿,修长曲线让人目眩神迷,口干舌燥。
目光移上,那雪白蛇腰,看得人心都是颤了一颤,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人间尤物,能够令男人为之疯狂!
宋无倾瞪大双眼,俊颜爬上赧红,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眼前这女子。
他从未见过穿着如此清凉暴露,大胆撩人的女子,只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有些局促。
素华挑眉,瞅了眼离洛,又看了看千羽,微微一笑,颇具深意。
那不经意展露的迷人风采,比之场中舞姬也不遑多让,引得身边侍女小脸羞红,更加殷勤。
舞姬明眸皓齿,眉心画着彼岸花,嘴角勾起一丝娇笑,一双紫眸眼波流转,魅惑众生,舞动间朝着千羽缓缓接近。
千羽慵懒姿势没变,心中思绪却已飘出很远。
那男人夜不归宿,是不是就是因为眼前这女子呢?如此尤物确实有资本令男人流连忘返。
胡思乱想间,那女子已来到她身旁,款摆腰肢,围着她舞动,紫眸媚眼如丝,动作大胆惑人。
千羽只觉心绪烦乱,一双黑眸仿佛在盯着女子,却迷离涣散,又仿佛透过她看向别处。
她执起酒杯,仰头喝下,眉眼中一片寒凉。
一曲舞罢,舞娘走过来盈盈一礼。
离洛介绍道:“这是缇兰姑娘,来自西域,因仰慕各位公子,特来献艺。”
千羽不语,沉默中敛着眉眼,不知看向了何处。
素华见状,出声赞了一句:“缇兰姑娘舞技超绝,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态度温和有礼,虽只是客套话,却让人听来十分舒坦。
缇兰轻笑道谢,面容娇艳欲滴,她偷偷瞧了千羽一眼,走上前斟了杯酒,双手奉上。
“公子风采果真绝世无双,奴家敬公子一杯。”
千羽抬眸睨了她一眼,伸手去接那杯酒。
她接的位置靠杯口边缘,并不会触碰对方。
然而缇兰却在她接过去时,故意伸出手指,搔了搔她的指尖,又立刻撤开。
千羽眉头皱起,观那缇兰神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只是不小心碰到吧?
她如是想着,面上未多表现,仰首喝下杯中酒,便转过脸去,不再理会。
敬完酒,缇兰躬身退了出去,离洛一路送到门外,迅速将她拉进楼梯拐角,急切询问。
“如何?”
缇兰娇笑,握着离洛双手拍了拍:“确定了,他绝对不喜欢女人!”
离洛眉眼间涌上狂喜,还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吗,姐姐,能肯定吗?”
缇兰自信点头:“我的判断你还不放心吗?他对我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我碰他的时候,他还有点嫌弃。”
说到这个,缇兰有些不满,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这些男人怎么想的?看那黑衣少年,长相那般优越,气质那般迷人,竟然对自己这么个大美人一点都不心动,当真是暴殄天物!
“放心吧,不会错的!”她再次肯定道。
离洛听完沉默着,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缇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去吧,别怕,他既然不喜欢女人,那就没道理会拒绝你!”
千羽瞧着眼前歌舞,望着桌上佳肴,感受着身旁莺莺燕燕,娇声软语,心想,原来这就是花天酒地的感觉。
也没什么特别啊!
她喝了不少酒,觉得胸口有些闷,起身走到窗边透气。
不知不觉间外头已经完全入夜,一轮圆月高悬,月朗星稀。
夏夜微风轻轻拂过,两岸灯火倒映在水面上,荡起粼粼波光。
河面上往来几艘画舫,描金披红,舫中笙歌袅袅,桨声灯影,鳞次栉比。
千羽手执酒杯,微微侧身,靠坐在窗台之上,后背抵着窗棂,扬首凝望天巽夜景。
她正兀自出神,倏忽间感觉一道视线犹如实质。
这感觉太过熟悉,她迅速转过头。
前边一栋小楼窗口处,玄黑色衣角一闪而过,只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少年幽深黑眸微微眯起,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此时另一边,一妙龄女子站在聿风身边,微躬着身子。
她明艳娇丽,身段窈窕,本应是柔媚妖娆美人儿,此刻脸上却一片肃然。
她便是这倚阑听风馆主事,花解语。
“阁主放心,属下已经交代过,言公子一定尽兴而归。”
女子沉声开口,不像风月场温软娇娘,倒像是黑道中冷血杀手。
“尽兴而归?”聿风皱起眉,重复道,语调森冷。
花解语心中一惊,跪伏在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何眼前男子一瞬间凛冽如寒冬,杀意骤起。
他昨夜忽然出现,把她吓得不轻,根本没得到消息说他要来,于是战战兢兢汇报他所需情报。
本以为对方听完就该走了,没想到这男人爬上屋顶,独自喝了一晚上酒。
好不容易今天一早送走他,刚松口气,没想到晚上又来了!
花解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终于抓住点蛛丝马迹。
原来是阁主一位朋友被馆中花魁请来做客。
她看出阁主似乎是对那位朋友很不放心,于是将人安排在对面,方便阁主观察。
不知道阁主这位朋友是什么身份?与楼中有什么利益牵扯?难道是什么重要合作伙伴?
能得阁主如此重视,亲自到场监督,看来身份必定不一般,需得好好招待,用心招待!
于是她一早就吩咐下去,以最高规格款待贵宾。
来这风月场,无非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好酒好菜,轻歌曼舞,再加上美女作伴,保管他心满意足。
她原本是这样想没错,可阁主此时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就连面具都快要遮不住他脸上溢出的戾气!
花解语趴在地上,微微颤抖,壮起胆子开口询问:“不知属下做错了什么?请阁主明示!”
就算要死,也得让她死个明白吧?
聿风褐眸阴翳,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你做得很好,好极了。”
花解语快被吓哭了,这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好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