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打服为止

火如熔炉,火似炼狱。

“啊……”

中通岛以外的海面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海面被映照得如同赤红烈焰。战船在火焰中摇曳,船身被黑烟笼罩,倭国士卒惊恐的尖叫声,绝望的哭喊声,与船只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混杂在了一起,响彻整个海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甚至还有烤肉的香味。

整个海面,如同人间炼狱,极为惨烈。

明嘉靖年间,倭国仁和年间,中通岛大战,汪直麾下杨寒苍部,将福江岛松平河木所部两万兵马堵在了中通岛的一处无名海湾,在松平河木所部准备突围之前,竟放了场大火,将松平河木及其手下两万人皆烧死在了海湾之内,只有极少数人侥幸逃脱。以至于时隔半年,路过此地仍的人,是能闻到一些焦臭的味道。

这场惨案,震惊倭国全国,史称为“仁和惨剧”或“五岛大屠杀”,被牢牢记入了倭国的史书之中。

自此,倭国人,主要是倭国贵胄老爷们,对杨寒苍及其海狼军是恨之入骨,却又是惧之如虎。

……

“来人,将人押至船头,皆斩!”

海狼军的战船游弋在外,追杀、堵截漏网之鱼。

杨寒苍立于船头,冷冷地下令道。

福江岛三路大军,松平河木、相良晴广、大友山雄,三路大军,围攻中通岛,杨寒苍先率主力舰队,在友军的协助之下,击败了相良晴广所部舰队,击毁、击伤其战船数十艘,并擒获了相良晴广等数十名头目。

须臾,相良晴广等数十名倭国头目被押上了船头,个个垂头丧气的,脸露恐惧之色,脸露乞求之色。可杨寒苍根本不为所动,神色淡然,波澜不惊的。

每个头目身后均有两名海狼军的刀斧手,扛着雪亮的大刀,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

“大人,当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方为长久之计啊。一味的杀戮,图一时之痛快,为取祸之道啊!”为海贼已久的傅青山实在是忍不住了,异常气愤且异常失望地吼道:“他们已经被擒,已经归降了大人,何故还下此毒手?”

两万余人,整整两万余人啊,难道其中个个是十恶不赦之徒?却被杨寒苍屠戮一尽,下手如此残忍,如此歹毒,还嫌不够?还要杀戮降俘?这会招来天怒的。

“傅先生,勿急,且听我说。”傅青山怒气勃勃地,杨寒苍却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大和民族,傅先生知道吧?这个民族极为聪明,极为狡诈,善于模仿、学习,善于拿别人所长,为己所用。可他们却是忘恩负义之辈,一旦恩主势衰,他就会骑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甚至反过来奴役恩主,无半点感恩之心。我等常说,以仁德待人,人必仁德相报,这句话却不能用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族群,对于如此族群,只有一种手段,方能征服,那就是打,打得越狠越好,打痛他们,痛得千年难忘。同时只有比他们强大,强大得让他们如高山仰止,仰望于我,如此他们才会俯首帖耳。傅先生,杨某并非是个只知杀戮之人,我杀死那些个贵胄老爷,也会施仁德于底层贱民,这你放心。”

杨寒苍随后看着大海上数不胜数的倭人浮尸,喃喃自语道:“既然杨某来到这个世上,就当竭尽所能,阻止那件事情发生。”

杨寒苍的这番话,使得傅青山云里雾里的,其中包含的东西太多。

他才来倭国几天啊,就对倭国如此了解?他想阻止什么事情的发生?

“斩!”

数十柄大刀落下,相良晴广等人首级落地,为这场战役又平添了几分残酷血腥的色彩。

“傅先生……”杨寒苍看着傅青山说道:“为了这些个倭人,你这又是何必呢?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之时,先打完这一仗再说吧。”

“还要打哪里啊?”浓浓的血腥味,使得傅青山有些心不在焉的。

“傅先生糊涂了?”杨寒苍微笑着反问道。

…………

“拿下!”

宇久岛上,刚才还是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此刻甘利虎泰忽然变脸,下令手下武士捉拿大友山雄等人。

“杀!杀啊!”

甘利虎泰身后转出百余武士,是一拥而上,向着大友山雄及其手下杀去。

甘利虎泰是有备而来,而大友山雄是欢欢喜喜前来赴宴的,未做多少提防,带的护卫较少,此刻又是猝不及防的,因此片刻间,大友山雄的护卫就给杀伤大半,大友山雄也被擒住了。

“浑蛋,狗杂种,为何拿我?”浑身是血的大友山雄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怒问道。

“松本河木与相良晴广两个蠢猪,已全军覆没了,我不拿你拿谁?山雄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命你手下战船投降吧,以免落个与松本河木、相良晴广一样的下场。”甘利虎泰淡淡地说道。

三路大军合击中通岛,北方的这一路却被甘利虎泰缠住了。

杨寒苍派出信使,请求甘利虎泰阻止大友山雄的船队南下。

杨寒苍,应该说是傅青山献计,料定甘利虎泰必会帮这个忙,原因就是合纵连横。

乱世之中,弱势的一方,总会联合在一起,以对抗强大势力。而甘利虎泰就是弱势的一方,五岛列岛只占据了北方久贺岛等几个小岛。

而甘利虎泰又极为狡猾,并不与大友山雄的船队硬抗,而是对他晓之以理,给他出主意,什么坐山观虎斗,什么坐收渔翁之利等等。

大友山雄还真信了,留在久贺岛上,天天纵情欢饮,日日歌舞升平。

此时海狼军连败松平河木、相良晴广两支大军,中通岛之战,胜负已定,甘利虎泰还不见风使舵,更待何时?

“甘利虎泰大人,他可是个外乡人,你我可是同胞骨肉。”大友山雄接继续挣扎着吼道。

“哼!”甘利虎泰嗤之以鼻。

抢老子的地盘,杀老子的人,怎么不说同胞骨肉?现在才想起是同胞骨肉?

此战,若是松平河木取胜,甘利虎泰也许连久贺岛都保不住了。

倭国战国乱世,各地大名混战,均是恨对方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哪里还有半点同胞骨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