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你自重。”凌风甩开了杨天乐的手。
“我哪里不自重了。”杨天乐厚脸皮,“明明是你不自重,你都不知道,你在我梦里,都对我做了什么。”
这话是真的。
杨天乐昨晚见识了凌风出色的肉体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勾了魂,夜里睡觉都不安生,梦中,凌风竟然那样裸着上身出现,然后对她为所欲为。
这是杨天乐第一次做春梦,惊醒时她抱着手里的抱枕轻颤不止,等她坐起来才发现床单都湿了。
未经人事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生理冲击,以至于后半夜她压根没有再睡着,满脑子都是凌风和凌风健硕的肌肉。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什么时候能把凌风睡了就完美了,把第一次交给这样荷尔蒙满满的男人,那她的体验一定很棒。
“我在开车。”凌风提醒。
她再这样胡言乱语下去,他真的要分神了。
“好吧,那我不‘开车’了,一辆车上的确容不下两个同时开车的司机。”
凌风不语,只想把她所有言语都屏蔽。
车子到了剧组。
下车的时候,凌风看到杨天乐红肿的手腕。
“你的手昨天也受伤了?”他问。
“怎么?关心我啊?”
“……”
凌风真想把刚才那句多余的问话给咽回去,让他话多!
杨天乐见他无言以对,低头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笑着说:“我没事。”
这手腕肿得并不像是杨天乐轻描淡写的“没事”,其实还是有点疼的,她昨天就该听宁姐的话,都怪她太大意,膏药忘了贴,今天才肿起来了,但也没办法休息,行程赶人,今天的戏还是得拍。
凌风看着她边走边活动手腕的背影,其实这女人只要不开口,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她不娇气,能吃苦,昨天拍打戏时的那股韧劲,连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导演正在等杨天乐,看到她下车,立刻迎了过来。
“天乐,怎么样?你助理说手扭到了,没事吧?”
“没事。”
“不影响拍摄?”
“不影响。”
“好,辛苦你了。”
昨天搁置的下水戏,今天还是得拍,导演还是希望凌风能替身下水。
“凌先生,今天能下水吗?”
凌风正想说可以,就听杨天乐大声地说:“不行。”
导演和凌风一起看向杨天乐。
杨天乐指了指凌风的背:“他背上的伤口很严重,下水会感染。”
“有这么严重?”导演对“很严重”这三个字表示怀疑。
“当然了,昨天落地的时候你没看到吗?”杨天乐没好气的,“怎么?男主角一点点感染就不能下水,我的人就得冒着感染的风险下水?”
她的人。
凌风深吸一口气,她真是各种暧昧的话张口就来啊,不过,她这样护着他,还是让凌风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估计,在导演眼里,他只是个随便利用使唤的小替身,但在杨天乐眼里,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导演听出杨天乐口中的护犊之意,他当然不敢得罪杨天乐,立刻让副导演去联系另外的替身。
*
十月底的天,已经有了一丝凉意,水下更是冷。
杨天乐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下水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冻得浑身颤抖,而且,为了呈现更好的镜头效果,她还下水了整整三遍。
凌风一直倚在车边,远远看着她。
杨天乐每一次出水,都会朝凌风望过去,可惜他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里是否有一丝关切和担忧。
第三次从水里钻出来时,杨天乐已经冻得嘴唇都紫了,她还是下意识地朝凌风望过去,好家伙,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气绝过去。
何美心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凌风的车边,正笑意盈盈地和他说着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两人简直就像是叠在了一起。
剧组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差点撞到何美心,凌风一伸手,就握住了何美心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让她躲过了餐车。
何美心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看到餐车,立马又对凌风露出了感激的笑意。
不得不说,这种禁欲系的男人和清纯小白花站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很养眼,两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面对着面站着,性张力都快冲破天际了。
狗男人,她护着他不让他下水,他倒好,竟然跑去聊骚。
“阿秋!”杨天乐大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凌风听到声音,朝杨天乐看过来,见她已经出水,他大步朝杨天乐过来。
何美心也跟着他,朝这边走来。
杨天乐根本不想看到他们同框的画面,正好助理拿了浴巾过来,大大的浴巾,将杨天乐整个包裹起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冷的牙齿打颤。
“天乐,你好厉害哦,这么冷的水,完成度还这么高。”何美心夸赞道。
杨天乐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回应。
“车里开了热空调,去车里坐着吧。”凌风说。
“对,去车里吧。”助理说,“凌风你第一遍下水的时候就已经开了空调,现在车厢里应该很暖和。衣服在后座,你先去把头发擦干。”
“嗯。”
杨天乐越过何美心,走了几步回头,见凌风站在原地没动,闷声道:“你不跟上?”
“你不是要换衣服?”凌风是想赶上,可又想着,她换衣服他在场不太好,所以才站在原地没动。
“我换衣服你不用替我守着门?”
“是。”
凌风跟上去。
保姆车车厢里很暖和,杨天乐一拉开车门,看到车座上都垫着厚厚的毛巾,两边车门上也放了干毛巾。
助理宁姐跟上车,见杨天乐盯着那些毛巾,笑道:“都是凌风放的,估计是为了方便你换下湿衣服。”
“他还挺细心。”杨天乐心里的不悦稍稍减轻了些。
“是啊。”助理宁姐对凌风的印象很不错,“长得帅养眼,话又不多,做事也细心,真不愧是靳先生身边的保镖。”
“要不,我把他彻底抢过来,怎么样?”杨天乐问。
“这么好的员工,靳先生会舍得放吗?”
杨天乐不语,她想着,如果凌风真的成了她的男朋友,那么靳仲廷想不放都不行了,毕竟,靳仲廷看着也挺人性化的,他肯定不会耽误凌风谈恋爱的。
*
杨天乐在车里换下了湿衣服,宁姐拿着她的湿衣服下了车。杨天乐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到凌风正背对着车窗方向站着,替她守着门。
“咚咚咚!”
杨天乐敲了敲车窗。
凌风闻声,回过头来。
“上车。”杨天乐隔着车窗,用口型对他说。
他走到驾驶座方向,想拉门上驾驶座,听到杨天乐对他说:“坐到后头来。”
凌风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女人又要作妖,但是,现在是工作时间,他又不能不听她的。
他拉开后门上车,一上车,杨天乐就把车窗上的帘子又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凌风见她拉帘子,警觉地往车门方向后撤了一下。
“干什么这么怕?又不是进了盘丝洞。”
凌风不语,照她言语里的豪放劲儿,应该也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放心,我不会在车上吃了你的。”
凌风正松了一口气,就听杨天乐凑过来,在他耳边说:“像你这样的极品,就应该在舒适的环境里,好好享用。”
凌风:“!!!”
“怎么不说话了?”杨天乐看着他,“刚才和何美心不是说得挺开心的吗?”
“我没有。”
“还没有呢,握着人胳膊是感觉啊?是不是和豆腐一样?”
“我是怕她被餐车撞到。”
“那你可真是好gentlean呢。”杨天乐的语气已经止不住的阴阳怪气,这阴阳怪气之下,藏着明显的醋意。
凌风也感觉到了,想解释,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得越多,她越得寸进尺,索性,干脆不说话了。
车里一阵静默。
“阿秋!”
杨天乐又打了个喷嚏。
凌风看了眼她还在滴水的头发,拿起车门边的一块干毛巾递给她:“先把头发擦干吧。免得着凉。”
“你帮我擦。”她软软地撒娇。
凌风揉了下发胀的太阳穴:“杨小姐,我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保姆。”他提醒。
“我没说你是我的保姆啊。只是我的手好痛,扬不起来。”她说着,朝他亮了亮红肿的手腕,“你看,刚才下水的时候,好像又碰到了。”
凌风看了一眼,还真更肿了。
“你不想给我擦头发也没有关系,就让它自然干吧,反正车里又不冷。”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凌风沉了一口气,将毛巾接过来,慢慢地给她擦拭。
他这双手,在特种兵训练营的时候,拿过刀拿过枪,却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细致的活。
杨天乐纤长白皙的脖颈在乌发下若隐若现,凌风瞥一眼都觉得口干舌燥,他小心翼翼不去碰到她,可手指和头发纠缠时,还是免不了碰到她。
他根本不记得刚才握着何美心胳膊是什么感觉,可此时指尖的碰触,却像是放大了百倍,她皮肤的触感,才是真的豆腐一样。
凌风觉得车里实在太闷了,他好热,那种燥热在他身上游走,他感觉身体里的猛兽,似乎又要被唤醒。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知道,杨天乐对他是有诱惑力的。
*
杨天乐及时换下了湿衣服,也及时擦干了头发,可那场下水戏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她还是没招架住,感冒了。
夜里十一点多,她开始发烧。
助理宁姐住在她的隔壁房间,她先打电话给宁姐,宁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沉,一直没有接电话。
杨天乐没办法,只能再打电话给凌风。
凌风倒是接得很快。
“你还没睡着吗?”杨天乐问。
“睡了。”
“那怎么接电话接得这么快?”
“睡眠浅。”
这是凌风的职业习惯了,以前跟在靳仲廷身边时,哪怕是夜里,也保持着一定的警觉性,随时随地接受他的命令。
“你怎么了?”凌风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很哑。
“我好像在发烧,打电话给宁姐她不接,只能找你了。”
杨天乐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不像是装的,凌风立马起床穿衣服。
“我现在过来。”
凌风很快就来按门铃了,杨天乐强打起力气起床去开门。
门一拉开,凌风就快速地闪进来。
杨天乐身上都难受死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笑:“你也太警觉了,你比我更适合当明星。”
“我是为杨小姐的名声着想。”
“我无所谓啊,被拍到了,我们就承认恋情呗。”
“可是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那就谈一个呗。”
凌风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然后说:“你可能烧糊涂了,正好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他还是觉得,她肯定是那天摔坏了脑子。
杨天乐:“……”
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去医院。
路过宁姐房间的时候,凌风问:“需要喊宁姐一起去吗?”
杨天乐摇摇头:“算了,不要打扰她睡觉了,她这段时间也不舒服,让她多睡会儿吧。”
凌风“嗯”了声,在娱乐圈里,像杨天乐这样善解人意的老板,应该是不多见了。
这也从侧面佐证了,她很善良。
医院只剩下急诊,进了急诊,就是抽血检查,杨天乐双腿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凌风在急诊科满场跑,最后又拿了检查单子回来给医生看。
她心里暖暖的,享受着他的照顾。
有一刻甚至觉得,这样的凌风还真有点像是她的男朋友。
医生给杨天乐开了两袋水,输液室空无一人,护士打着哈欠来给她扎针,杨天乐最怕扎针,蹙着眉把头扭向一边不敢看。
凌风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杨天乐不满。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怕扎针。”
“是啊,我怕扎针,好怕啊。”杨天乐的眼睛从帽子口罩中间露出来,望着凌风,“是不是发现我也挺像个女人的,有没有激起你的一点保护欲?”
“病了就少说点话。”
“好吧,那我不说了。”杨天乐头一歪,靠到凌风的肩膀上,“我眯一会儿,让我靠靠好吗?”
凌风:“……”
这好像不是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