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非常理解周天这种心情,因为神州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的过程实在是过于漫长而艰难了,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像神州这样,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入世。
从1986年7月开始,神州就正式提出恢复关贸总协定GATT,世界贸易组织前身缔约国地位的申请。至此,神州几乎年年谈判,但是总是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没有成功。
1995年,世界贸易组织(WTO)成立后,复关谈判正式转为入世谈判。神州需要与WTO的37个成员进行双边谈判,其中中美谈判就进行了25轮,是最艰难的部分,神州遭受了多少委屈和心酸,做了多少让步,普通百姓根本就想不到。
直到1999年11月15日,中美双方在燕京签署了关于神州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双边市场准入协议,标志着神州加入WTO的最后障碍被清除。
神州加入Wto开始正式进入倒计时。
林致远拍了拍周天的手背,“天哥,稍安勿躁,我猜不是今年就是明年,神州就能正式加入wto,到时候你和谢哥就更有的忙了。”
“致远,我信你,那我得抓紧时间再收购几家工厂。”一听林致远这么说,周天双眼放光,就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在他眼前。
在国际大酒店吃完团圆饭,三家人回到镜花缘,依然是老节目,打麻将,看春晚,包饺子。
今年春晚的最大特色就是申奥,因为神州决定在二零零一年正式向国际奥委会提出举报二零零八年奥运会的申请。
在春晚进行到一半时,两位主持人带领2000年奥运会部分世界冠军向全国人民拜年,掀起了一个晚会的小高潮。
晚上十一点多,北方人民热烈期盼的赵大叔登场了,今年他带来的是春晚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一个小品《卖拐》。
小品很有意思,逗的所有人前仰后合。
小品结束之后,外面的鞭炮声明显猛烈了很多。
林致远抱着昏昏欲睡但仍强撑着的阿苏出了别墅的门。
周海点燃了一挂十万响的鞭炮,整个镜花缘都被鞭炮声淹没了。
林致远呼吸了一口带有浓浓硝烟味道的冷空气。很明显,在东北过年,要比羊城和燕京年味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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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大早,林苏两家人开了三辆车去了唐马寨给大爷和大姑拜年,又是一顿狂吃海喝。
东北过年无非就是这几样事,吃吃喝喝,串门拜年,打打麻将。
不过从席面上来看,大爷和大姑两家的生活明显提高了。往年过年,酒席以肉食为主,鸡鸭鱼肉是主角,今年餐桌上则多了好几样海鲜,大虾螃蟹闪亮登场。
林家的第二代现在都有出息了,靠着蔬菜生意,大爷和大姑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早已经成了唐马寨首富,从每个人的精神状态就能看出来,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唐马寨的书记和镇长一起提着礼物过来拜年。
根本不用人通风报信,林家门口停了这么多辆好车,不用问,肯定是林家那个在燕京当大官的林致远回来了。
面对两位父母官的到访,林致远也表示了适度的热情,请书记和镇长入座,大家一起喝了两杯。
两位领导打听清楚林致远现在的职务后,更加毕恭毕敬了,拍着胸口向林致远表示,镇上已经将蔬菜种植视作唐马赛的头等大事,而林胜林利哥俩就是唐马寨的致富带头人,镇上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书记和镇长很有眼力价儿,知道人家是家宴,喝了两杯酒便拱手告辞了。
当天晚上,一大家子人就分别住在大爷和大姑的小楼里。
吃过晚饭后,董小树专门找林致远聊了一会儿天。
现在的董小树日子过得太舒心,胖成了一个球,当年那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现在革安的出租车市场趋于稳定,九十年代的暴利时代已经结束,不过红叶出租依然是革安出租车市场的龙头老大,依靠着体量,每年还是有非常不错的进项。
董小树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言谈中处处透露着对林致远的感激。
在唐马寨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林家人再次出发,直奔达道湾去看望姥姥和大姨一家。
现在大姨一家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大姨宁秀琴,姨夫薛百昌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小超市,生活稳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大姐夫郭顺靠着林致远的关系,拉起了一个小运输队,靠着给革钢干点工程活,每年能挣二十多万。
二姐夫张帆原来是铁西区耐火材料厂的工人,后来耐火材料厂经营不善,张帆下岗了,林致远便通过关系把他调进了革钢,先是在生活协力中心工作,后来林致远去羊城之后,又把他调进了新材公司。
不客气的说,林致远是这一家人的大恩人。
如今大姨家也盖起了二层小楼,在达道湾,这也属于殷实人家了。
所以林家的车队刚刚停在门口,听到动静的宁秀琴,薛百昌,大姐薛燕,大姐夫郭顺,二姐薛凤,二姐夫张帆,连同他们的孩子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大姨宁秀琴拉着林致远的手就不松开,“致远啊,你三年没回来了,你姥姥可想你了,没事就念叨你。”
林致远觉得很愧疚,三年时间内,他也不是一次没回过革安,不过都是工作的原因,来去匆匆,真就没来看过姥姥。
“大姨,快带我去看看姥姥,我给她磕几个头。”
林致远跟着大姨进了屋。
姥姥坐在炕上,背靠着枕头,正摆小牌儿呢!
林致远一进屋,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姥姥,过年好!外孙子给你拜年了。”
姥姥把手里的小牌儿散了一炕,着急忙慌的就要下炕,“是致远回来了吗?快让姥姥看看。”
姥姥讲的很大声。
林致远被大姨拉起来,他快步走到炕边,拉住了姥姥的手,“姥姥,我不孝啊,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来看您!”
姥姥满脸笑容,伸出如干枯树皮的手,抚摸着林致远的脸,依然很大声的说道:“我的外孙子回来了,姥姥可想你了。”
声音大的震的林致远的耳膜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