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很快便来到了举世瞩目的行刑日,朝阳已徐徐升起。
铺着褐色墙纸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嘀嗒作响的挂钟。
又短又粗的时针指着罗马数字“Ⅸ”,细长的分针指着“Ⅻ”,秒针还在慢悠悠地绕着圈。
“上午九点。”缇娜捋起遮住光洁额头的粉色刘海,将它们拨到侧边,显得精神奕奕了一些,“距离波特卡斯·D·艾斯的公开处刑,还有六个小时。缇娜已经等了很久。”
缇娜端庄冷艳如带刺玫瑰般的气质,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她披着洁白的海军制服大衣,戴着手套,双手插在衣兜里,穿过了人来人往的玛丽弗德办公大厅。
这里满是海军本部的精锐,据说这一次聚集了10万人,50艘军舰,规模与战力远远超过骇人听闻的“屠魔令”。
士兵们有的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匆匆走过,有的坐在椅子上弯腰拨打着电话,还有的与其他人激烈地争吵着什么,没有一个人能闲得下来。
缇娜能够休憩片刻,也是因为她今日凌晨四点就起床准备,直到刚刚才完成事务,得到喘息的机会。
达斯琪看她眼球带了血丝,眼袋厚重,就猜到她昨晚休息得不好,于是把她推着往外走,让她到办公室以外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
“达斯琪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缇娜抱怨着,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达斯琪也是在关心她的身体,最近真的是每况愈下。
她走到较为冷清的过道上,探手入怀,取出了一包香烟,抽出其中一根,含在唇上,拿打火机点燃了,缕缕烟气冉冉升起。
嗯~
白胡子海贼团真的会来玛丽弗德吗?这场战争真的能赢吗?会有多少熟悉或陌生的人死去?
缇娜几日来的焦虑不安,通通都在这支香烟中得到舒缓释放。
忽然,走廊尽头传来了如潮水般的喧哗声。
“咈咈咈咈,你们最好让开哦,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是颇为邪性的声音,让人听过一遍就难以忘怀。
缇娜转头看去,就见到海军士兵们像是躲避什么一样,朝着两边散开,随后就是一群气势汹汹的男女走来。
方才嚣张跋扈的、令人感到厌恶的男声,就来自于其中那位披着粉红羽毛大衣的男人。
“‘王下七武海’……”她望了几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嘴里咕哝着,“缇娜不喜欢这群海贼,他们总是心怀鬼胎,要的太多,做的太少。”
不管像缇娜这样的海军喜不喜欢,“七武海”都应邀而来,海军自然要给予相应的礼遇,普通士兵们可不敢得罪他们。
若真的在这种紧要关头起了冲突,死了几个海军士兵,海军本部可不会追究责任。
“七武海”朝着休息室走去。
戴着黑色礼帽,背上插着一柄黑刀的“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
身形高大,手里拿着一本圣经的“暴君”巴索罗缪·大熊。
美貌绝伦,婀娜的身材边常常盘缠着一条红白斑点大蛇的“海贼女帝”波雅·汉库克。
披着粉色羽毛大衣,戴着红色太阳眼镜的“天夜叉”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这便是参与本次战争的“七武海”全员,原本,来的人是能够更多的。
但是“沙鳄鱼”克洛克达尔已脱离“七武海”,月光·莫利亚又死在魔鬼三角洲。
“海侠”甚平被关在推进城底层,而新任“七武海”的“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忽然不知所踪。
这导致“七武海”阵容严重缩水,不过若是他们几人认真起来,也足以给“白胡子”造成巨大麻烦了。
问题就在于,缇娜也好,斯摩格也罢,都不相信“七武海”会出尽全力。
这次战争说到底是海军本部与“白胡子”的直接冲突,他们没必要拼上性命,只要对“白胡子”的攻势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就可以交差了。
真正该拼命的,是他们这群海军。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胜负如何,这场战争都会极大地改变“新世界”的格局,他们之所以要打仗,争的就是未来。
战国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海军本部的力量更深入“新世界”,威慑力更全面,不再像往常一样疲于奔命。
现在,三位海军大将被迫当牲口使唤,“新世界”哪里炸锅,就将他们中的一人派过去,这实在太被动了。
稍不留神,其中一位大将遭到“四皇”伏击,光是受伤就已经是重大损失。
而这次的战争就是为了扭转这种局面。
如果害怕人员伤亡,那么一开始就不必诱敌开战,直接放了艾斯,再让了玛丽弗德与“新世界”的地盘,朝着“白胡子”纳头便拜就是了。
当然了,投降只能换来一时的安宁,未来则是如同割肉般的阵痛。
海军本部会被永远地戳着脊梁骨骂。
“七武海”已经走远,缇娜转回视线,双手搭在走廊阳台上,仰着头,看着香烟的烟雾缓缓地在天花板上飘散。
这便是海军本部的现实,他们需要“七武海”,没有“七武海”的支持,本次的战争,海军将落入颓势中。
香烟燃尽,她彻底碾息火星,丢到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缇娜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抬起右手,盯着戴了手套的掌心看着。
她很清楚,手套之下的掌心是怎样的模样。
最初在水之都只是乌黑的斑点,但数天前,它忽然扩大,已覆盖了整个掌心,不疼不痒,就是消不掉。
这几天的噩梦也接连不停,让她有些憔悴。
就连斯摩格那个大老粗都看出来她瘦了许多,她知道,这一切,一定和戴维·琼斯有关。
或许,斯摩格与达斯琪也隐约地察觉到了,但她不愿意提,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缇娜在不久前已经听说了,月光·莫利亚便是死于戴维·琼斯之手,然后这支海贼团又消失无踪。
他们好像有某种诡异能力,足以完美地躲避来自世界政府与海军本部的侦察一样。
不可思议,又毛骨悚然,这意味着他们无论出现在哪里,要做什么事情,海军本部都无法提前知晓。
如果真有这种办法,按着时间算一算,他们大概已经到了“新世界”了吧?
缇娜将掌心再度握成拳头,眼神冷淡平静。
趁着这次机会,戴维·琼斯会在“新世界”又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这次战争中足够幸运地活下来,缇娜得亲自去找戴维·琼斯一趟,弄清楚一切的真相,破除那噩梦的折磨。
她这样心想着。
时间如引线般飞速燃烧,很快就走向了行刑日的下午时分。
——
海底幽暗,咕噜噜的水声中常常冒出一些奇形怪状的海兽,至于海王类,这次的旅程里,他也仅仅见过两头而已。
雷利披着破烂的外衣,站在甲板上,手掌抓着下巴的银白胡须,观察着这艘无需镀膜,便能在海底自由穿梭的恐怖幽灵号。
真是神奇啊,不过更为神奇的,还是这艘船内部错综复杂的结构,如同一座巨型迷宫,已经完全地超出常理可理解的范畴了。
雷利一边浅笑,一边看着那些幽绿光幕,若有所思,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响动,他回头看去。
“嘿咻、嘿咻、嘿咻——”小八的六条粗壮手臂各抱着一枚炮弹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要将它们堆在甲板上的大炮旁边。
大炮发射可由巴基亲自操持,也可以让恐怖幽灵号自由发挥,但是炮弹是要提前准备好的。
“我帮你拿两颗吧。”雷利走了过来,取走小八手里的两颗炸弹,仔细一看,上面画着巴基标志性的“小丑”符号。
在罗杰船上一向畏战的巴基,竟然为了艾斯,积极到了这种程度,实在让雷利感到不可思议。
戴维·琼斯海贼团的决断与行动也相当迅速,留下“北海巨妖”库拉肯、“海牛”哞哞把守獠牙之城后,恐怖幽灵号就载着海贼团成员们启航出发。
有的放矢,还是无知者无畏?雷利猜不透他们这群人。
小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谢你,雷利先生。”
“啊,不用谢,放在那儿就可以了吧?”
“是的。”
雷利并不是只对巴基或小八亲切,他对这艘船上的任何人都很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海贼王的右腕”的架子。
众人也从一开始得知他与巴基身份时的不自在,转为现在的习惯成自然。
他们跟随戴维·琼斯,所经历的一切诡异事态,很好地磨练了他们的心智。
雷利刚放下炮弹,就听到小八对他说道:“雷利先生,我们正准备看海军本部的现场画面,您要一起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