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主动卖与他们的。”陈枫回道。
听到陈枫这话，周清却愣住了。
陈枫解释道：“你知道我这人性格平和，不爱杀戮，见那四大家族是真心喜欢我的竹纸跟杜康酒，于是我便卖给他们了。”
性格平和，不爱杀戮？
呵，当初那几百个戎兵是怎么死的？
他相信陈枫不会杀害无辜之人，但也不会是这种善良到，只因对方喜欢，便将自己的秘方和盘托出的大善人。
因此这背后必定有隐情。
“你啊，这四大家族确实势力庞大，但也并非无计可解，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一番？”
周清瞪了他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质问陈枫是不是没将他当成兄弟。
陈枫挑了挑眉，“周兄此话和解？”
“四大家族合在一起确实是一股很大的势力，但是一把筷子我折不断，还不能一根一根的折了？”
“兄弟间都偶有龌龊，更不要说这四个家族了，他们是既信任对方又防备着对方，只要我们找到他们各自的疑点，到时候稍加挑拨，四大家族自己就斗起来了。”
这想法倒是与他不合而谋。
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
别看陈凯和周虎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但私下里肯定也有跟自己玩的更亲近的兄弟。
倒不是说他们彼此一定会打起来，但是他确信，即便大家平日里闹得再凶，一旦遇到问题，还会拧成一股绳对外。
四大家族也是如此，只是他们彼此之前的关系可没有陈凯周虎关系更好。
中间可以操作的余地太多了。
陈枫朝周清拱了拱手，“周兄说的是，小弟我今天受教了。”
“得了，你少玩这套，说不定你也早有这个想法了。”
周清却不吃这套，直接怼了回去。
就在这时，杨依依回来了。
“相公，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陈枫领着周清去吃饭。
只见桌子上早已经摆放好了两个酒坛子。
陈枫随手一个酒坛子，将上面的堵塞拔掉，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
周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酒，不瞒你说，江南的酒跟江南的男人一样，软绵绵的，一点也不辣，还是我们西湾村的汉子铁骨铮铮。”
说话间，陈枫已经给周清倒了一碗酒。
周清接过，然后抬头一口饮尽。
酒一入喉，他瞬间觉得喉咙似乎有火在烧，赶路的疲惫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酒，陈兄，等我走时，你可得送我两壶好酒。”周清热忱的盯着陈枫。
陈枫当然是一口应了。
他跟周清喝酒的同时，也没忘记周清的两个小厮，他让人也给他们送去了一瓶杜康酒。
“多喝点，以后这好酒只怕是喝不到了。”
见周清对这酒赞不绝口，周虎忍不住酸溜溜的开口。
周清立刻放心手里的碗，询问发生了何事。
“无事，就是我将这杜康酒的方子也卖给了四大家族。”
“这等美酒，怎能卖给别人？”周清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看着陈枫。
陈枫没好气的瞪了周虎一眼，“周兄别担心，我既然敢将这些东西卖出去，自然是因为我有了更好的东西。”
周清想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我先前还纳闷你怎么会将这些东西卖给四大家族，想必那些都是你不要淘汰下来的技术了吧？”
陈枫也没想到他不过一句话，周清就联想到了这么多。
之后大家一直喝到深夜这才散去。
得知陈枫这新纸还要等上十多日，周清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先回去。
不过他也说了，让陈枫等新纸造出来立刻送到他那书坊去，他相信陈枫的手艺。
陈枫应了，等回到房间，他这才发现自己头晕脑胀的。
杨依依赶紧服侍他睡下，等他睡醒，已经快中午了。
周清也醉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陈枫干脆留他在家吃的午饭。
吃完午饭，周清就准备驾车离开了。
“你这小子，还说要在我府上住上几日，原来是逗我玩。”陈枫故作生气的说道。
周清赶紧道歉，“实在是放心不下家里，放心，等日后得了空，我一定来你这小住。”
“陈兄，若是这晋阳城待不下去，就去苏州寻我，在下不才，在苏州也算是小有人脉。虽不敢保证陈兄赚多少银子，但绝不会有人随意为难你。”
这一番话周清说的是情真意切。
感受到周清的真心，陈枫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周兄的话我铭记在心，等哪日在这晋阳城混不下去了，定会举家投奔周兄，到时候周兄可别嫌弃我家人多。”
纵使再不舍，最后周清还是离开了。
看着那马车逐渐消失不见，陈枫的心里突然有一股不是滋味。
他盯着周清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这才掉头进庄子，去查看的纸张的进度。
一进去，就看到陈凯朝他走来。
“枫哥，那青檀树皮已经煮烂了，可以用来提浆了吗？”
陈枫过去看了一眼，随后摇头，“不行，还不够烂，这清潭树皮必须完全煮烂才醒，再蒸煮几次吧。”
“好。”陈凯二话不说，掉头继续蒸煮清潭树皮了。
看着他的背影，陈枫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手底下的人做事都能像陈凯这般负责，那宣纸一定能成功。
……
四大家族的一千台织布机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可就在这时，四大家族发现一些小的布纺也开始用跟他们一样的织布机。
“这刘家不应该已经倒闭了吗？怎么还有布，并且那价格比我们还低？”
“就是，我手下人汇报，说其他布纺的布也比平日里便宜了一成。”
“不对劲，按照如今的价格，他们分明是在做赔本买卖，难道他们也有了这种新式的织布机？”
除了这个猜测，他们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这话一出，其他三个人立刻白了脸。
原本他们还指望着用这一千台新式织布机垄断整个江南市场，如果别的布纺也有，那比他们的成本也贵不上多少，那还谈什么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