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多金咆哮如雷:“老匹夫,你最好把那十二两二百文钱一分不少的给我,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我,我…”
孙钰顿时惊慌失措。
“去他家要钱去!”
黎多金挥了挥手,两个手下押着孙钰走了。
“陈枫,好侄子,你真是帮了叔一个大忙!”
黎多金拍了拍陈枫的肩膀,满眼赞叹:“叔被这牙疼折磨了好久,如今终于好了。”
随后黎多金朝一个小二说道:“去,去厨房烧几道菜,我侄子忙了这么久,肚子肯定饿了。”
这就以叔侄相称了?
陈枫笑道:“黎叔,这牙疼病算是治好了,接下来你找人把牙给镶了就好。”
“好孩子,好孩子。”
黎多金连连夸赞,却是只口不提诊金的事。
“黎叔,那这…我治好了你的牙病,是不是该给一点诊金?”
陈枫忍不住出声提醒。
“是,当然要给。”
黎多金在钱柜里翻腾了一阵,随后在陈枫无比期待的目光中,递给陈枫一个钱袋。
这钱袋倒是很鼓,然而里边都是铜钱,约莫只有一二百文。
大乾财政,一两银子兑换一千文。
陈枫整个人都傻了:“才,才这么点?”
“二百文还不够?二百文够你吃好久了!陈枫,你可别太贪心,我家伙计每日累死累活忙到腰酸背痛,一个月工钱也就二百文!”
黎多金故作一脸心疼的样子:“要不是看在咱俩叔侄的份上,我撑死只给一百文!枫啊,见好就收,我这生意也不好做,这么多伙计要养,我也就是挣个辛苦钱,混个温饱啊!”
陈枫惊呆了。
这他妈的,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黎叔,那老匹夫一个月收了你十几两银子,结果还没把你治好,我这没花多久功夫就把你治好了,你,你就给我二百文?”
陈枫欲哭无泪,早知道就让这守财奴活活疼死得了!
“你也说了,他是老匹夫,要钱不要脸的家伙。枫啊,难道你要学他吗?”
黎多金一脸的痛心疾首:“听叔一句劝,二百文够多了,日后叔要是有认识的人牙疼,我保证把你介绍过去!到时候你分我一半诊金当介绍费就好。”
陈枫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怪不得这家伙能当上大掌柜!
太他妈不要脸了!
“黎叔,我的医术你也见识到了,人都有个生病的时候,你今儿若是这样待我,日后你病了我可不会治你!”
听到这话,黎多金才有点急了。
“那,那我再给你加一百文?”
这场讨价还价持续了半个时辰,都快赶上治蛀牙的时间了。
最终陈枫得到了一两银子的诊金。
他实在是无法从黎多金这个吝啬鬼身上多拿到一片铜钱了!
“呐,这笔钱省着点花,可千万别再拿去赌了。”
黎多金一脸肉痛,仿佛给的不是一两,而是一百两。
此时小二也烧了好几道菜,陈枫又是一阵风卷残云,直到肚子鼓到再也吃不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买了柴米油盐、大鱼大肉等食材,又买了几块布料,整整用掉了五百文钱,买了一大堆东西这才罢休。
陈枫借了辆推车,将买来的东西一路推到了杨家。
杨家曾经和陈家门当户对,只是这两年生意不大好做,杨家先前亏了一大笔,如今已是大不如前。
站在门口,陈枫却始终敲不下门。
原宿主实在是不当人,动不动就对娘子杨依依拳打脚踢,有一次依依被打到骨折,吓得躲到娘家。
结果原主冲到娘家破口大骂,还把老丈人打了一顿。
虽然这都是原主干的好事,但陈枫继承了原主的一切,也不得不继承此时此刻的窘迫。
大门吱呀一声从内而外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开了门。
“爹…”
看到老丈人,陈枫有些尴尬。
“混账东西,把我女儿害得如此之惨,你还敢来我家!”
老丈人也已是忍无可忍,挥手就打!
“爹,爹,别生气…”
老丈人都一把年纪了,打在身上也不痛,陈枫只是怕他气出心脏病来。
“混账,混账,你爹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老丈人痛心疾首,老泪纵横:“滚,从今往后不准再来找我家依依!”
“哎…”
陈枫无奈地叹了口气,“爹,今儿我挣了点银子,给你们买了点东西。”
看着一整车的东西,有鱼有肉,还有用来做衣裳的布料,老丈人愣住了。
这家伙哪次来不是要钱?今儿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呵,我们无福消受。拿回去,要不然等你输光了钱,可没东西给你卖,到时候又要把我家依依卖掉!”
老丈人怒声喝道。
“爹,这些东西是我靠自己本事挣来的,不是赌博赢的。”
说完这句,陈枫就走了。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还掉赌债,这样才能挽回依依。
回家的路上,陈枫不断思考。
三日后就要还二十两,这笔钱还真不好凑。
今儿能治好黎多金也有运气的成分,古代没那么设备和工具,再让陈枫治一次蛀牙,他可不敢了。
钱啊,钱啊!
陈枫脑子里一片浆糊。
“陈枫,来,进来喝一杯。”
路过一座屋子时,屋子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他喝得酩酊大醉。
“三叔,快少喝点吧,再喝你家房子都要喝没了。”
陈枫摇了摇头,此人和父亲有点交情,前些年妻子去世后就天天借酒消愁,把家产都快喝光了。
眼看酒壶里只剩下一点酒,陈枫不想让三叔再喝了,就倒在杯子里,一饮而尽。
“噗……”
可酒刚入口,陈枫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太难喝了!嘴里还有杂质。
这米酒是以发酵法酿造出来的,酒精度低,色泽浑浊,口感粗劣,难以下咽。
完全没有后世的白酒那么爽口。
“想想也是,此时大乾还没有蒸馏法,自然造不出爽口浓烈的高度酒。”
摇了摇头,陈枫却突然愣住了。
等等。
既然大乾此时没有蒸馏法,那自己为什么不能蒸馏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