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的时候碰到墙面，危楼还在簌簌掉灰。
林钥下意识地往云团的位置靠了半步，“他们胆子还真大，在这种楼里开会……也不怕开一半被埋了。”
云团看着对面灰头土脸的两人，递了两张小湿巾让他们擦擦眼耳口鼻。
“我刚刚看过了，树和藤蔓将整个承重结构撑住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倒塌。”
云团解释道，她怎么可能让团队的主力军到随时都会崩塌的地方去呢？
“那见手青，还塞么？”林钥小声问。
景煜抬手指向门口昏迷不醒的几个人，“他们需要，楼里的不用了。”
“好嘞。”林钥拎着蘑菇片，小跑着上前。
夜空中的光斑逐渐变大，流星般坠落的东西越来越多。
那些家伙的战场未免太靠近大气层了。
云团望天，喃喃道：“怎么回事？刚开战就落败了么？”
豆腐脑靠近，它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
“应该没那么弱，兴许是战术，但如果会掉下来，我们还得跑。”景煜随便抹了把脸，脸上灰尘变成一道一道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云团没注意，只看着天边忽明忽暗的亮光，有些担心。
这场冲突，人类会胜利，但是过程她就没有再去预测了，要是有东西坠落，确实比较麻烦。
“让小兮它们轮流守夜吧——小兮，一旦有东西朝我们的方向砸过来，就把大家都喊醒。”
【好的。】
云团点点头，转而看向缺了一个轮胎的面包车，“我挺好奇的……他们的车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从乐城运过来的？”林钥塞完蘑菇片，匆匆跑回。
“那鹤羽可真是豪气，连破烂都答应帮着运。”云团总觉得怪。
鹤羽大概不会答应。
但如果是本源态的面包车，零件应该更糟糕一点，动不起来才对。
或许……有其他的助力。
比如，地下那些人，他们如果把淘汰下来的一部分汽车零件交给这些“面包人”，既不用耗时耗力地处理废弃物，又能卖人家一个好。
一举两得。
云团回眸，正对上景煜的视线，他点头。
没有人出言确认，她却觉得，景煜跟她猜的是一个方向。
林钥还在场，不适合说太多话。
云团看着林钥手中空荡荡的布袋，“我们回吧，今晚不会有人来这里了。顺便，我教你认一下毒蘑菇。”
“哎呀我知道了，挑没什么颜色的就可以了。”林钥有点不好意思。
云团摇头，“不一定，有些白的或者浅黄色的蘑菇，也是有毒的，比如白毒鹅膏菌、白霜杯伞之类的，有的毒性弱一些，但也会造成呕吐腹泻等症状，要是局势比较紧张的时候吃了，那就等同于认输。”
林钥点点头，不再对陌生领域发表意见。
现在这个星球，人少，建筑物也少，大自然重新占领上风。
各种植物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返程的路上，几人不再望天，都盯着地面，倒是找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蘑菇。
大多是彩色的，有的还发光，一看就浑身带毒。
“小心一些，剧毒有可能通过菌盖渗入你的皮肤，用手套吧。”云团按着要用鼻子去碰蘑菇的豆腐脑，对旁边的三人说道。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递给林钥。
林钥接过，小声道谢，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不仅业务能力不行，打架不行，就连做后勤也差了一大截。
要是这次回去，这些人还愿意让他跟着，那……学着做后勤也是可以的。
“不客气，下回要采毒蘑菇的时候，再小心一些吧。”
云团说着，快速地将近前颜色鲜亮的蘑菇收起来，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一段路的藤条长势都不错，韧性也好，旁边那些苎麻也挺好的，都收起来，用得上。
“小兮，记得多拍一些照，回头我再研究研究，这些东西都挺有用的。”
【好嘞。】
小兮飞到上空，咔嚓咔嚓拍了很多张照片。
“云团，这个是什么？”林钥举起一张枫叶形状的绿叶。
“这个……可以用来配麻醉剂，也是违禁品的原料，现在没有什么处理的设备，最好是……让它再生长一段时间。”
她解释着，摇摇头。
“哦，这么复杂啊。”林钥把叶子丢在草地上，跟上前边的几人。
夜半时分。
四人回到集成别墅。
大部分人睡了，窗户自动转为遮光模式，屋里的灯光没有一丝一毫照射出来的。
云团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别墅大门的钥匙，将门打开。
“小兮，你把天上那些情况跟光和不夜侯说一下，今晚开始值班吧，到早上就去充能。”她说着，连打了两个哈欠。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豆腐脑晃了晃长尾巴，似乎又嫌尾巴碍事，晃了两下就缩回去了。
变成兔尾巴那样的一个小圆球。
云团跟几人告别，正要上楼去看看扶清乐的情况，看到豆腐脑的尾巴，眼睛都瞪圆了，“这还能缩回去？”
豆腐脑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
“那……来，你跟我来一下。”云团转变方向，拍拍豆腐脑的背，示意它跟上。
五分钟后。
云团指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它们也能把尾巴缩起来么？”
豆腐脑盯了一会儿屏幕，点头。
“它们是你的亲戚么？”
豆腐脑啃了云团的拖鞋一口，没使太大劲，拖鞋前端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这应该是否认……吧？
“你是不是，不会摇头？”
云团捧着豆腐脑的脑袋，左右轻轻晃了晃，“这样，可以表示否认。我问你话，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听明白了吗？”
“汪。”
“它们跟你是同一个品种吗？”
豆腐脑摇头。
“你打得过它们吗？”
豆腐脑点头。
“会受很严重的伤？”
摇头。
云团松了口气，捏了一下黑狗的耳朵，“不会让你去一对多的，那也太危险了。”
豆腐脑没什么反应。
但如果不是一个品种……外貌这么相似，应该也有关联。
她想问问小兮今晚豆腐脑的状态，一抬头才意识到——小兮去跟两个伙伴讲守夜的事了。
“那，你现在是变不回小团子的样子了？”
“汪唔。”
豆腐脑的脑袋都耷拉下来，非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