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扶着腰慢吞吞地走到桌边,坐下。
白发苍苍的医师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他双手颤抖,“真是个蛮子!”
齐焕咋舌,“还不是你走得太慢了,若是这人死了,岂不罪过?”
医师冷哼一声,打量了一番云团的穿着,绕过满地的石头,直接上手把脉。
云团皱眉,这种被当成商品评估的感觉非常不好,原来这个年纪的医师也会看人下菜碟。
谁料医师只是指尖搭了一下,就收回了手,面色惨白如同在青天白日见了鬼,他慌慌张张地收拾好药箱,“这病我没法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就跌跌撞撞地跑了。
云团微微偏头,“这医师可真厉害。”
齐焕挠了挠头,“我街上随便抓了几个人问,都说这个医师名满梁京,他都不治,那你没救了。”
云团莞尔,“你真会说话。”
她探了探自己的脉搏,虚是虚了点,但脉象还算平稳,不能是不治之症吧……
顶多要静养。
莫非,是那些虚影所为?
“那你可要轻声细语一点,免得把我吓死了,平白背了条人命。”
云团捂着腰慢慢往里走,“齐焕,快帮着去前院换点干净的被褥来。”
齐焕站在原地,“合着这是把我当仆人使唤?”
他抓了抓后脑勺,轻叹一声,还是依言去找。
里屋,云团靠在稍软乎些的靠椅上,在储物格里翻找可治跌打损伤、陈年旧伤的药材,“三七、蒲黄、五灵脂、血竭……”
药材倒是有,但不可用得太多太杂,过犹不及。
“你的伤不算严重,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空而洪亮的声音。
那个声音一直在她脑袋里嗡嗡旋转。
“你是医者?”云团找不到声源,就仰着头问道。
“行军打仗那么多年,自然也会治了。姑娘家到底是娇气得很,连这点伤都无法自愈。”
云团捏了捏左手,并不在意,“你们刚才,到底让那位老医师探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呗,何必浪费时间。”
云团点头,“但我得治了,才能帮你们达成心愿。”
不过,还有一点难办的事——之前想的是这些人的亲族凭借衣物来认领尸身,但其实他们的亲族可能也被处决了。
最终的结果兴许是要她找一片空地,将他们妥善安葬。
那个声音没再搭话了。
不多时,齐焕和晚桑抱着刚晒过的被褥枕头进了屋,动作麻利地铺好。
晚桑歉意地站在一边,“大小姐,请稍作忍耐,暂时没有丫鬟,过几日我去聘一个来。”
云团摆摆手,“不必那么麻烦,待我缓过来了,饮食起居便不用伺候。”
齐焕皱眉,身子微微后仰,“当真?那医师都治不了的病作何解释?”
“那只是他不想治,二位都回吧,我歇会儿,若有事再来喊我。”
“是,大小姐!”
……
室内很快安静下来,云团靠在柔软的被褥上,有点苦恼。
她和澹台兄妹分别前,没有商讨出合理的联络方案,澹台堇也没说该去哪里找笏板。
不过那封信上提到的说不准就是这玩意儿。
那洛爹最终有没有答应这个请求呢?
“小兮,这一路有看见蟾蜍干吗?”
【有的!不过没见到黄鳝。】
“给我吧,今晚能用上。”
查了一下发现以前的人软硬枕头都有,宋代的软枕就挺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