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酒坛似的圆罐,玉石般通透无瑕的青色,盖子似乎多了根细绳,绳结的位置压着一个小纸片,应当是有字的。
点点墨痕透过纸背,但要看清,必须将纸拿出来。
拿出来?
云团猛然回神,看着像“封印”的纸张当然动不得,这个罐子居然能蛊惑人心?
要不……让[豆腐脑]出来啃一口试试?
正想着,她突然对上班雍的视线,这家伙每天出门先自己上一层防水防油的粉底液,假装自己是牛奶肌肤,到片场又几个小时做妆造,脸上的妆已经厚比城墙,难为他还能正常做表情。
此刻,班雍微微偏头,视线越过层层人群,精准地捕捉到来片场偷看的经纪人。
“cut!小班,你刚才那个偷瞄的眼神不错,再接再厉!”
导演带头鼓掌,周围人也附和地拍手,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班雍有些不好意思地鞠躬,然后慢慢走到云团身边。
“云姐,你怎么过来了?临时有工作安排?”
那是一种云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谦逊又温和的样子。
这语调,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只能硬着头皮陪人演下去,“没有,就过来看看情况。”
班雍像是松了口气,然后低着头,似乎羞于启齿,但又快速地说了句:“有没有带吃的?我好像又饿了。”
云团拿了两颗巧克力,塞到班雍手里,“喏,这个,餐盒里找到的。”
班雍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接过,拆了一颗丢到嘴里。
一片阴影逐渐靠近。
云团抬眸,只见景煜面无表情地靠近,兴许是戴了黑色美瞳的缘故,压迫感比原来更强。
似是晴好天气突然狂风过境,暴雨随之而来,暑气没来得及躲藏,便消失无踪。置于其间的人,茫然而无所适从。
“景老师,您刚刚的感情处理真的很细腻,太厉害了!”
班雍将塑料纸拉直捏扁,握在掌心。
景煜点头,敷衍地恭维道:“哪里,还是班老师有灵气——这位是?”
班雍低眉微笑,“这是我经纪人,云团。”
云团并不明白班雍这种“牵线搭桥”的行为,明明他和景煜是敌对公司的,连名带姓地介绍自己的经纪人,这个举动,相当奇怪。
她瞥了班雍一眼。
景煜若无其事地点头,露出一个疏离的笑,“你好。”
“景老师好。”云团轻声回道,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您吃吗?”
景煜摇头,“不必了,谢谢。”
尔后走远。
班雍却不乐意了,他走近一步,小声说:“我的!给他干嘛!”
“不,那个兜装的才是你的,这边的是我自己买的。”云团一本正经道,顺手给了副导演一把。
看着女孩坚定又真挚的眼神,班雍少见地心虚了一下,伴随着淡淡的尴尬,正当他找不到理由怼人时,下一场戏要准备了。
班雍长长地舒了口气,逃难似的冲到镜头边,不再搭理到处分巧克力的经纪人。
云团轻笑,借分巧克力一事,她观察了大部分工作人员的指甲。
副导演不是个例。
场务和个别摄影,还有道具组的几位,指甲都几乎剪到肉里,相当夸张。
开机那天烛芯燃烧的指甲,就是这几位的吧?
豆腐脑: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