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对峙了两分钟,云团捏着对讲机,橡胶手套里边都汗湿了,她取下来,换了一副。
“他一直不走,也没有攻击行为,你们……谁来读个丧尸的心?”
骨翅丧尸的胳膊被麻绳捆住,运动完全依靠身后那对怪异的翅膀,从初见到现在,他只张过一次嘴。
他身上的病号服破破烂烂的,一览无遗,也藏不了东西。
云团觉得这具沉默的丧尸身上肯定有信息,就这么炸了实属可惜。
敞篷车内,景和轻点方向盘,“要不,我们先吃个晚饭?”
后方的安圆完全无法理解,“这不是很危险吗!为什么吃饭啊?”
团姐可是和丧尸面对面哎!
搏命的紧要关头啊!
安圆握着斧头,刚要拉开车门,就听被捆住的高烧伤员哑着嗓子道:“我听见了,他在说……还给他。”
景煜看了眼自己的任务小标,发现标注了“已完成”的字样。
回眸间,却见伤员的瞳孔开始泛白,呼吸微弱,好在还有意识。
景煜将对讲机拿到伤员近前,“你跟她说。”
男人抿了抿唇,皮肤干裂,却并未流血,“你,是不是带走了他的什么东西?还给他就行了,他不想伤人的。”
云团啃着面包,招招手,把[豆腐脑]挥开。
带走了什么东西……
空瓶子?还是那个茧?
她把空的玻璃瓶拿出来,拉开窗户的一条缝,递过去。
丧尸看了一眼,张嘴咬住,转头,“呸!”
玻璃瓶掉在公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你丢什么,浪费。”
云团数着储物格的东西,发现剩下的,只有那个茧是从医院拿出来的。
她将挖掘机的驾驶室朝向公路前方,用驾驶室不透明的后半部分隔绝后方的视线。
开门,爬到挂着那颗头的地方。
对讲机又亮了亮——“他让你解开他的绳子,方便接东西。”
伤员持续解读。
“解开绳子?”云团看向丧尸身上的绳结,那是她没见过的样式,“解开——那他不是很快就扑过来了?”
云团拿出磨刀石,磨了磨菜刀。
“没关系的,你解开吧,他不会攻击你。”伤员有点激动,猛地坐直身子,连绳索死死掐进皮肤都没有知觉。
“哦。”
云团拿菜刀比划着,但刀刃还是钝了点,磨了半天才锋利了一点点。
“哎呀,别乱动!”她一把抓住丧尸的肩膀,一不小心碰下了块腐肉。
云团:……
对讲机持续发声:“他说,你别把他手剁了,不然追去天涯海角都要把你咬死。”
云团磨了半天,终于小心地把绳子取下,麻绳和皮肤分离时,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把这家伙的肱骨都扯下来。
丧尸的骨骼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骨翅震动着,缓慢重组,缩回了他的身体。
捆缚已久的手有些不灵活,丧尸僵硬地抬起来,对云团张开双臂。
云团把茧塞到羸弱少年的怀里,“还你了!”
丧尸抱着比他稍矮一些的肉红色的茧,一瘸一拐地爬下挖掘机,走到平路上,他将肉茧靠在公路围栏上,站在旁边,艰难地用并僵硬的手确认茧中人的死活。
少年瘦骨嶙峋,背部原先长了翅膀的位置,留下了两道很深的凹陷。
岩边枯骨,一种无能为力的苍白油然而生。
景煜:我的任务对象好像死了,又没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