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
所有单间的人在长廊集合,等待巡逻员点名及搜查。
云团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房间里所有可移动的东西放在橘色的脸盆里,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像个木偶那样等待检查。
“401,梦现阳!”
“到!”
……
“404,云团!”
“到!”
她冷不丁地听见自个儿的名字,连忙应答。
巡逻员抬起头看了眼,眼神里多了点更深层的情绪。
云团看不懂,只能假装没看见——这种环境里,如果大家发现巡逻员和她有什么“关系”,就过于引人注目了。
她要逃,难度会成指数上涨。
这层楼的房间编码居然不是从左至右依次排的,就像云团的房间在4楼中央,这层楼32间,按照常理,她的房间编码应该是416或417,但这里不一样,居然排到404.
一阵阴风刮着头皮吹过,颤栗从脊柱到后脑迅速蔓延。
云团诧异地往404房间看了眼,只见上铺的床板上多了层半透明的薄纱状床单,在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风里微微晃动。
她眨了一下眼睛,这诡异的画面又消失了。
大半夜的,这也太……
他们手里的铁棍把本就不牢固的床板敲得哐哐作响。
云团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狱友”,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枝招展的,亮片眼影、宫墙红的唇釉……
而她们的脸盆里,并没有化妆品。
到处都是无用的信息。
云团低头,在巡逻员走过来的那刻,将脸盆稍稍往外递了一点,手背蹭到对方胸前的口袋。
没想到二号巡逻员只是用铁棍稍微翻了一下,然后淡然走开。
——原来她已经朴素到巡逻员都懒得查了。
云团松了口气,她手指灵活地翻转几下,将从巡逻员口袋里拿到的东西放进贴身衣物里。
点名训话了半小时。
解散后的五分钟,熄灯了。
所有光源都消失不见。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漆黑。
云团摸索着躺到床上,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刚才那匆匆一瞥,以及挂到床下的半透明薄纱。
画面清晰到像是她亲身经历。
云团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开始背诵《静夜思》。
“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反复背了一会儿,她喃喃自语:“那是蚊帐、是蚊帐,蚊帐。”
要相信科学。
她念叨了一会儿,睡意来袭,倒也顾不上是幻觉还是邪门,直接大被蒙过头,睡了。
五点,还未开灯。
房里也没有任何自然光源,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云团觉得脸上有微凉的东西划过,她猛地睁眼!
上铺的床板上紧紧地贴着一个人,像是从木头里生出来的,那东西目眦尽裂,眼底猩红,血珠反重力地横着在脸上划过。
感觉到她的视线,那东西微微一笑,空灵无力的声音直达云团的大脑。
“好朋友,面对面……”
云团连滚带爬地下了地,她坐到桌子边,摸索着喝了口水。
什么东西?
噩梦啊?
她闭了闭眼,在手腕的薄肉处掐了一下,尖锐的疼痛感让人瞬间清醒。
再看的时候,床板又干干净净。
其实她背的是楞严咒,驱鬼用的,但老墨担心又被河蟹,静夜思,将就着看吧。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