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一个又一个地说着王姨的不是,助理一点都听不下去了,他转头就走,打算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慕轻妍和沈随。
王姨既然没有说过家里的情况,想必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他要是这个时候进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让王姨觉得难堪,倒不如让慕轻妍来解决。
慕轻妍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换了衣服往王家的方向赶,她也没忘记在路上的时候多问一点关于王家的消息。
听说王姨之前的丈夫去世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来。
当时他们是想让王姨再嫁的,但是王姨不愿意,她的哥哥也不愿意养着她,直接把她给赶出去了。
王姨后来进了沈家的门,给沈家做工,工资越来越高,王家人又起了别的心思,让王姨回来一趟。
说是想跟她增进感情,实际上就是想打听打听她这些年到底存了多少钱。
他们有个儿子已经高中了,读的也是城里的学校,那个学校光是一年的学费就要不少,更别说还有一些什么课外补习班,学校里有钱人多,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比下去,就咬着牙给他买名牌。
但是家里本来过得就艰难,也没什么钱,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王姨身上。
好在王姨还跟以前一样软性子好脾气,这才让那家人一直说个不停,这要是换成村子里的其他人,早就直接给他们甩脸子了。
那几个婶子看见慕轻妍的脸,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一个劲儿地说着王姨的事,末了才问:“不过你们是谁啊?怎么跟她认识?”
慕轻妍笑了笑:“她现在在家帮忙做饭,太多天没回去了,我有些担心,就想着来看看。”
闻言,几个婶子更是唏嘘不已,家里人都没有慕轻妍一个外人还心疼王姨。
这家人也真是造孽了。
不过多的话他们也不敢乱说,只是带着他们到了王家,然后就离开了。
里面争吵声还是不断,是王姨那个大嫂的声音。
“我可告诉你!要是她继续待在咱们家,一分钱都不给咱们的话,我是不可能留她的!”
也不知道这王秀芬到底把钱花到哪里去了,竟然一分钱都不剩了?
虽然她给的措辞是这个,可他们一家子明显就是不信的。
王姨自己一个人在城里就算是花钱又能花多少?他们已经打电话问过儿子了,王姨现在给沈家做佣人,沈家在京都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家里的佣人一个月少说也有好几千,多的几万块钱几十万都有!
这些简直就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一想到王姨把这么多钱都给藏了起来,这些人更是气得牙痒痒。
“我看她就是没有把我这个做哥哥的放在眼里!”王家大哥也是恶狠狠地说着,心里却已经生了心思。
王秀芬这次肯定没有把钱带回来,可能是藏在她住的地方了。
他打听过,平时王姨都是住在沈家的,但是在外也有自己的一套房。
她说不定是把钱都藏在那套房子里了。
他们要是能打听出来王姨的那套房子在哪里,说不定就有机会能拿到那笔钱。
他们压根没有想过,王姨手上还有银行卡之类的,现在钱都在里面,根本没有提出来过。
慕轻妍在外面听着这些话,顿时怒火中烧。
但是她还不至于被冲昏了脑袋,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王姨心中是怎么想的,要是王姨要保住这些人的话,就算她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毕竟自己再怎么样可能也是不及家人重要。
没有听到王姨的声音,慕轻妍也就只能先沉默离开了。
只是回了房间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给王姨打了电话,声线如常,让王姨听不出任何不对劲:“王姨,你都回家好几天了,怎么时候回来呀?”
一瞬间,王姨总觉得那个喜欢撒娇的慕轻妍在自己身边,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柔情:“王姨家里有点事,过几天就回去,最近怎么样?家里的厨师还吃得惯吗?”
“当然吃不惯了,你不在,我都瘦了好几斤。”
一边的沈随听着她睁眼说瞎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慕轻妍哪里瘦了很多斤?这几天吃的她是一点都没落下。
但是王姨一听说慕轻妍瘦了,心脏立刻被揪了起来:“哎哟,怎么瘦了?你已经够瘦了,再瘦下去就不健康了。”
她心里顿时有些焦急了:“沈总呢?沈总有没有给你换厨师?”
慕轻妍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随,然后嗯了一声:“换过了,但是我都吃不惯,他们做的没有王姨的好吃。”
有一瞬间,王姨真想直接走了,但是一想到家里这一地鸡毛,纠结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我这段时间可能没有办法回去。”
“王姨,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呀?你告诉我吧,我或许可以帮你呢?”
王姨苦笑一声道:“不用啦,王姨自己心里有数,这些事你知道了也没用,我先挂了,还有事要处理。”
“好。”
等王姨那边挂了电话,慕轻妍才放下手机,她哪里听不出来王姨语气里的不舍。
可是王家到底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让她一直待在王家不肯走。
按照刚刚那对夫妇说的,王姨应该没有把钱给他们,但这些年王姨的确是简衣缩食,工资也一点没剩下。
这些钱到底是进了谁的口袋。
沈随看出她的困惑,出声道:“这笔钱我会让人去查的,你别想太多。”
慕轻妍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嗯了一声。
这件事交给沈随去查的确会方便不少。
毕竟沈随有人才可以用,自己身边也没一个人能办这种事。
王家。
王姨挂断了电话,然后就往楼下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姑娘站在楼梯口看着王姨,然后突然伸出手,手掌心是一颗包着糖衣的糖。
“吃。”
王姨心情复杂,眼前这个小姑娘也是他大哥的女儿,但因为是女儿,所以一直不受宠,甚至对她非打即骂。
她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