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非常鄙夷,觉得长公主水性杨花。
“那可不,她哪里及得上小姐您冰清玉洁。”巧燕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
苏婉婉颇为不忿:“她根本配不上摄政王!摄政王的镇北军,就是专门攻打北屿国的,北屿质子是摄政王的敌人,她下个月就要嫁过去做摄政王妃了,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巧燕深以为然:“小姐说的是,长公主一点也不给摄政王做脸子。婢子听说,一些公主私生活很不检点,私底
苏婉婉痛心疾首:“他真惨,我是女人我都看不下去了,心疼。”
巧燕道:“她才是勾栏做派!”
上次,镇北军营中,小姐被一名皮肤黝黑的小校,骂是勾栏做派,她们主仆二人都感到了莫大的屈辱,哭着跑了。
苏婉婉会烧制瓷器。
她的生母,苏家的二夫人,就是东南瓷器富商的妹妹。
这次,她烧制了一批很特别的瓷器,细细的圆柱样式,只比粉笔略粗一些。
“巧燕你看,这粉笔,我也给做出来了。长公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
巧燕惊喜地发现,自家小姐从瓷器窑厂带回来的新瓷器里头,一共几十根白色的粉笔,已经凝固了,从瓷模具里倒出来,“跟最近云都里风靡的粉笔,简直一模一样!咱们也弄一个粉笔铺子好了,能趁机赚很多钱呢。”
苏婉婉有些得意:“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她询问了烧瓷器的匠人,老匠人研究了半日,就告诉了她配方:观音土、石膏。磨成粉在水里搅一搅,倒进模具里就行了。模具瓷器厂想烧多少就能烧多少。
“小姐真是赚钱的天才,摄政王不娶你,是他的损失。”
巧燕可劲儿的阿谀奉承。
苏氏粉笔厂,苏氏粉笔铺子,很快就上市了。
苏婉婉像是故意的,慕听雪白粉笔一盒一文钱装一百支,她就一盒一文钱装一百一十支。
反正原料极为便宜,许多山上都有观音土。让工人白天黑夜地干。
靠着这种手段,竟然也抢占了一半的粉笔市场份额,吃上了红利。
*。*。*
“娘亲,有坏女人抢生意。”
泽宝愤愤不平,瞪着开在街对面的苏氏粉笔铺子。
“以后竞争会越来越激烈,不止苏家,还会有离家、南宫家、卢家、崔家、李家、宁家等等。咱家又不是只做这一种生意。”
慕听雪喝了一口碧螺春,爽口醇香,回味绵长。
她看得很开,这就像养蛊,让这些世家为了利益互相撕咬去吧。
“苏家粉笔铺子的老板,是苏婉婉,她是冲爹爹来的!”
泽宝眼睛瞪得圆圆,娘亲不急,急死儿子,“昨天下午,苏婉婉他爹,还带了许多礼物,去了武安公府,找祖母说亲,要给爹爹纳妾。”
慕听雪微愕:“有这事儿?”
泽宝握紧了小拳头:“儿子亲眼所见!不信你去问涯宝。”
他每月,都会去祖母那里,小住两日。
以前是自己去住,现在是和涯宝一起去。
慕听雪还算淡定:“茗国夫人怎么说?”
联姻这种事,一般都要通过双方父母,苏世兴有心把苏婉婉塞给晏泱,直接就去找了老武安公夫人崔茗。
“祖母说,这事儿她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婆子不便做主,爹爹才是晏家家主,晏家人的所有婚姻之事,都得爹爹亲自点头了才行。”
泽宝剥了个糖,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挑食了,依然很喜欢娘亲的这些漂亮糖果。
外头的糖都是赤色的,最好的也是黄色土糖,只有娘亲这儿的糖,是剔透的白色球儿,放在嘴里含着,可甜了。
慕听雪听罢,不由得笑了:“茗国夫人这是在踢皮球,打太极呢。”
相当于是婉拒。
晏泱的母亲看似不管事又心肠好,但到底是五姓七望之首的崔家教养出来的嫡女,并非泛泛之辈,心里亮堂着呢。她不会以晏家老太太自居,自以为是地为儿孙联姻,滥用权威。
云都大世家的老太太,基本都在食物链最顶端,家主孝顺她,孙子辈哄着她,儿媳妇、孙媳妇敬畏她,可谓是呼风唤雨。而家中的婚事,若无老太太点头支持,肯定成不了。
泽宝撇了下嘴:“爹爹才不会纳妾呢。”
慕听雪笑着问道:“你才几岁,就知道这些?”
“儿子就是知道。”
泽宝有些得意地昂起下巴,“爹爹若是那等人,早些年不知道收了多少妾室了。娘亲您没回宫之前,经常有人送美女到摄政王府。她们都想给儿子当后娘,想得美呢。”
慕听雪所料不错。
苏家粉笔铺子,没赚两日,这条街上,又多了离氏粉笔铺子、崔氏粉笔铺子。
同行疯狂内卷。
慕听雪约了刑部李侍郎吃饭,主要是想谈一谈劳动保护法的事儿。
李侍郎在第一次土豆分配的时候,积极站队,立下大功,又帮助长公主立法了《神粮律》,以及《土地清丈法》,成了她的心腹之一。
“李大人怎么愁容满面?”
慕听雪发现他脸色不佳,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子,像是没来得及清理,眼睛里也布满了网格状的血丝,明显是失眠没睡好。
“是臣的一点家事,哎。”
李侍郎愁得快哭了,“臣有个弟弟,半年前喜得子。奈何天不如人愿,那孩子忽然高热出汗,热退了之后,孩子瘫痪了,还成了个痴儿。”
慕听雪一听,心想莫不是小儿麻痹症?
三岁之前的孩子,有一定的发病率,是脊髓灰质炎病毒引起的一种危害小儿健康的急性传染病,会让幼儿瘫痪残疾。
“李大人,是不是李家其他三岁以内幼儿,被传染了?”
“是啊!长公主殿下怎么知晓?”
一提起这个,李侍郎眼泪掉下来,“才半月的功夫,族中已经有数十个孩子被染上了,请了御医也瞧不好。就连臣刚出世两个月的女儿,昨晚也忽然有了发热的迹象,臣实在……实在是……方寸大乱!”
慕听雪从袖中的苍壁瓶,取出一大袋糖丸,递了过去:“回去给家里所有尚未患病,三岁以内的孩子,每人服一粒。十一月、十二月时,再服一粒。”
李侍郎大惊:“此为何物?”
“小儿麻痹症的疫苗,又称脊灰疫苗糖丸。连吃三颗,可以很好地预防,孩子们一辈子都不会得这种病。”
“多谢长公主殿下赐药!”李侍郎起身而跪,感激涕零,他知道她是云煌医术最高的人,刚才说那些话,也是为了向她求助,“不管多少钱,下官都愿意买。”
“啊,这个不要钱的。放心吃。”
在天朝,糖丸是免费的。
它是顾方舟在六十年代发明出来的,帮助华夏杜绝了小儿麻痹症,顾老国士无双,用自己的亲生儿子试药,并在国家广泛推广开来,拯救亿万华夏儿童。
慕听雪还记得,小时候村镇里的护士,发给她的一颗糖,那是世上最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