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泱一听还有彩色更好的,立刻就不犟了。
而且,未婚妻说是表白黑板报,重点是表白二字!
他立刻把之前那块用写着二人名字的小黑板,从尚未正式营业的粉笔铺子中央,给取了下来。又用最快的速度,差人运过来一块大三倍的薄木黑板。
黑板后有木铆设计,随时可以挂在墙上。
慕听雪准备彩色无尘粉笔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观音山粉笔厂的工人,每人发十只口罩,勒令他们厂内工作时间,必须要带口罩防尘。日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四个时辰。”
尘肺是可怕的慢性病,手术台上的尘肺病人,把坏掉的肺取出来,用手术刀都割不动,硬得像石头一样,且肺呛、毛细呼吸管内,布满了粉尘微粒。
不能为了短期利润,就搞出了一大堆尘肺病人。
晏泱赞同:“这方面,最好还是让刑部出台相关法典。石灰厂不止咱们在开,普通白粉笔的制作方法又过于简单,很容易被同行看破,到时候各地会涌现不少粉笔厂。”
观音土、少量石膏,磨成粉融化,灌入模具。
世家门阀,只要请来经验丰富的匠人,稍微研究一下就能仿制出来。
“我明儿去找刑部的李侍郎。”
慕听雪心中有了计较,开始动笔画了。
母后擅长笔墨丹青,她却不擅长,虽穿过来之后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书法、绘画、琴技、茶道,都有在学习,但还是不及古人专业。画画这方面,她更擅长漫画、素描一类,所以她绘制的机械图纸,总是特别精确。
手中的彩色粉笔,几笔勾勒出了毛茸茸的胖猫,耳朵上粉色的小三角,抬起的爪爪上,一个粉色的大椭圆四个小椭圆,碧色的圆眼睛,点上高光,爱心小鼻子,小嘴巴。
粉笔横过来,添上可爱的腮红,描上胡须。胖猫爪子抓着一簇的爱心气球,有紫气球、蓝气球、浅黄气球、白气球、粉红气球……气球上写着小两口的名字。
晏泱被深深的吸引了,虽然笔法看上去很稚嫩,但却意外的可爱。
“萌不萌?”
慕听雪笑着转头问他。
晏泱似被蛊惑了,芙蓉罗绮,也不及她笑颜如花,本能地点头:“萌。”
萌是什么?
不清楚。
大概就是类似于眼前这种奇妙的感觉。
慕听雪继续画了红枫树下的一家四口,夫妻俩站在一起,旁边各牵了一个团子。
她用的漫画的手法,孩子爸爸戎装执剑,却再看妻儿的时候,流露出铁血柔情的一面。两个小宝,泽宝活泼爱笑,涯宝更冷静些,像个小大人。
“画好了。”
慕听雪最后在旁边,添了几个字——幸福一家四口。
晏泱看着看着,心田似滚了热油,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挂家里。”
画得那么温馨,太合他心意了。
若是挂在粉笔铺子里,被闲杂人等你摸一下我摸一下的,给摸坏了怎么办。
当天晚上,摄政王府那副价值连城的画圣绝笔之作,就从七楹的客堂里取下来了,换上了媳妇儿手绘的幸福一家人黑板报。
事实证明,摄政王虽然为人冷酷,跋扈又强势,但喜欢秀恩爱。
客堂是宴客的地方!
每日来摄政王府拜望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只要进来了,迎面就会被长公主手绘的黑板报,强塞一嘴狗粮。
“好生般配,郎才女貌!”
“第一次见这样精妙的画作,虽鼻锋稚嫩,但不乏可爱。摄政王下个月底就跟长公主成亲了,天大的喜事,摄政王终于得偿所愿。”
晏党的官员们不傻,他们太清楚老大的行事作风,这副黑板板是在向大家传递一个信号。
——这不是政治联姻,是恩爱情深!
也正好借此敲打,那些企图往摄政王府送侧室、侍妾的官员,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吧。
*。*。*
铺子正式开张,粉笔大卖。
一文钱一百根的白色粉笔,卖得尤其好,物美价廉,不止深受孩子们喜爱,还深受各行各业市井小民喜欢。
就比如做小生意的,在店门口挂个木质小黑板,白粉笔写上价格。
比如裁布作衣裳的,用粉笔做标记。
彩色粉笔的出现,在民间兴起了“板画”。
至于奢侈品雕花无尘粉笔,在国子监里头,成了必备之物。世子公子们引以为一种风潮。蒙学部和国学部,都有样学样,也在教室安了黑板,前面的黑板先生上课用,后面的黑板让监生轮流绘制板报。
慕听雪推广粉笔的初衷,是给帝城学馆的教谕先生上课用,给平民孩子写字用,免去纸笔的高昂费用。
这个效果,显然达到了。
“原来殿下说的粉笔,这般实用。”
宇文修竹惊叹不已。
慕听雪来做调研,把学馆近几个月的情况,详细查阅一遍,好根据实际情况,再建几处学馆:“你的腿,好些了么?”
“多谢殿下挂怀,已经好多了。”
宇文修竹心中,对于她的好感,一直在上升。
长公主帮他正骨,残废之躯,是没有资格竞争皇位的。他虽然一直身在云煌为质,但北屿那边,他也一直没放弃。
慕听雪并没有因为他是“外国人”就排斥他。
帝城学馆,本就是个特殊的地方,是针对平民开设的学校。别说宇文修竹是当个教谕先生,就是当校长,也对云都的局势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我准备再开设几所学馆。”
精盐的收益,又到了。
慕听雪的钱包又鼓囊囊的了,可以多投资一点扫盲教育。
宇文修竹道:“这所学馆,的确已经无法招收更多的学生了,每间教室都有四五十人。再多,就无法管理了。”
慕听雪翻着册子,上面详细记录着,本月有七八百的孩子,想要进来读书,却因满员而被拒。
“东边有一处废弃的宅邸,可以买下来装修一下。”
新学馆的地皮,慕听雪和宇文修竹,一起去谈的,她发现这位北屿质子谈判很有一套,竟硬生生地砍去了三分之一的价格。
苏婉婉从苏家开的瓷器窑,打轿回府。
掀开猩红色的帘子,刚刚好看到了并肩而立的长公主和北屿国质子。
“她竟然跟敌国质子交往甚密,都要嫁给摄政王了,还一点不知道避嫌,不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