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
陆寒自始至终都知道爷爷奶奶必然会顾虑到他的感受。
不然以二老的风格,何必搞这么多事情出来,直接出手废了王兰即可。他们是有这样的实力的!
腾挪谈判,也不过都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而已。现在,他可是陆家唯一的希望了,真正的希望。
陆寒自始至终,也是明知一切,默许一切的发生,哪怕是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也还是顾及亲情,不想把王兰和陆绥逼得太惨。
好聚好散么,对于贪财的王兰来说,让她走,已经够残忍了!
“那就好!”陆寒说。
奈何他话音刚刚落地,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道:
“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妹妹,我妹妹她嫁到陆家二十余年,当牛做马,辛辛苦苦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
现在你们看她老了干不动了就想要一脚踹开她,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我们老王家第一个不同意!”
很显然自己的这个舅舅王岗是有备而来,带着一大群打手就打上了楼来,连带着把陆绥也带了上来。
陆寒沉着脸站到会议室门前,挡住去路道,“我念您是我舅舅,现在奉劝您自行离开,不然一会儿保安上来了,警察过来了,您就难堪了。”
“什么玩意?你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行,连带着你妈妈被人这么欺负,你也不管不问。”王岗今天出发匆忙,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被人叫过来了。
他一直以为,事情就像是陆绥告诉她的那样,是陆家看王兰不爽,准备卸磨杀驴把她弄走呢,所以叫上了厂子里的兄弟们就出发了。
到这边以后,他才听说了王兰怒骂羞辱女员工的事情,全部被曝光到了网上,虽然确实是有点过分,但都是当领导的人,王岗也是能理解的。
这世间,哪一个老板不是精明算计支出与收入?
如果明显是打水漂的投资,哪个能做到不生气?
更何况这女员工心机得很,专门挑在了公开会面的时候,才跟她说出这个事情。
这很显然就是将妹妹的军,让她只能自认倒霉和认下她这个拖油瓶员工啊。
王岗是很能理解王兰做这件事情的初衷的,不然都是女人家,谁没好气地说这些难听的话,把人得罪狠了。
眼下,陆家不遗余力地清算王兰,还不就是连这点公关小事都懒得承担,一心想着把她推出去当炮灰呗。
王岗哪里晓得,一切都是先有的因才后有的果,王兰之所以会有今天,不过是她之前太膨胀了,自作自受!
陆寒白了陆绥一眼,怒气沉沉地道,“是你把舅舅叫过来的?”
陆绥哪里敢承认,唯唯诺诺地说,“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叫的咱舅,谁让你们都不让我上来呢,我心里担心妈妈着急啊。”
王岗的厂子离公司可是隔得六十几公里,如果不是老早就打完招呼了,怎么可能他前脚上来,后脚他就在陆绥的带领下杀了上来。
陆寒懒得听她狡辩,沉声说,“你以为上来见证一切,就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么?你太蠢也太嫩了!回头有你后悔不迭的。”
随即,他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地将王岗往边上拉,小声地与他道:
“舅舅,今天这事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妈她在我爸还活着病着的时候,便已经出轨,跟外面的男人生下了陆绥。
陆绥她根本不是陆家的孩子,也不是我同胞妹妹,您知道吗?
且这些年,我妈她又贪又嚣张又跋扈,外面一直没有断过男人。
如今也就是东窗事发,我们陆家请她出局而已,您说您一个亲戚,何必当出头鸟,为一个注定要失势的人喊打喊杀呢?”
王岗吓一跳,沉着脸问陆寒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些年她果真如此胡闹吗?就连陆绥都不是……”
舅甥俩的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老董事长夫妇二人在一帮西装革履的股东们的簇拥之下,走出了会议室。
迎面便是看到乌泱泱的手持棍子的工人们,陆老太爷第一个黑了脸,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想造反吗?”
王岗当即便吓得腿软,还是陆寒为他挡了一把道,“是个误会,我已经和舅舅说清楚了,现在没事了,爷爷。”
陆老太爷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王岗,又看了看陆寒,说道,“那就好。”说罢他带头继续走路。
只留下陆老太太走过来陆寒的身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陆寒摇头。
不说王岗是他的亲舅舅,就是这么些年王岗靠着陆家拿去的油水,王岗也绝不敢动陆寒一丝一毫,更不要说这还是在陆家的地盘上。
王岗今天之所以要带着厂里所有人来这一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依仗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撑腰而已,谁知她原本就是个错误方。乌龙了!
王岗多少还是有点后悔地看了看周边,哪里还有陆绥的身影啊,这个始作俑者早已不知不觉跑没了身影。
“阿姨,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王岗颇为尴尬地主动问好。
“还健朗的,倒是你这孩子啊,怎么也不搞清楚情况就带着这么多人冲到了公司来了呢。
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还以为我们陆家拿掉你妹妹在公司的位置,是出于什么黑心一样。”
“害,是个误会。”
王岗摸着后脑勺悔不当初。
他今天也是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搞清楚再出发,眼下他就是稀里糊涂地当了母女俩的炮灰了!
王兰是打一开始就没准备大大方方地自己出去呢。
明明便宜没少占,出局好处没少拿,却偏偏还是要故意搞这么一出乌龙,让不知情的人猜测和议论。
她这娘家的亲哥哥都出马来公司闹了,显然她王兰并不是和平下岗和陆家分手啊。
临到末了,陆家因为陆寒的面子上,保全她的体面,她却还是不知足,临走了,也要留下点空白让人遐想和议论纷纷,着实是太过醉心于弄权了!
“她有完没完,我去看着她开记者发布会去。”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之后,陆寒的脸冷冰冰的。
一瞬间,他可真是后悔自己之前的妇人之仁,他们对王兰手下留情,可是王兰对待她们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终究还是太嫩了啊!嫩得简直有点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