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以前每次回家,白书若都知道这是自己的家,会不自觉地想要回房间,可这一次跟韩旸廷回来,她的心态却变了,这个家变得熟悉又陌生,真真正正的有一种“娘家”的感觉。
就像网上的人说的,结婚后,回娘家就成了外人。
接着就是吃饭,白书画竟主动去厨房帮忙,林婉芬劝也劝不走,非要帮忙,林婉芬就猜出来了,肯定是他怕姐夫,想在姐夫面前好好表现。
这么说来,儿子去一趟韩旸廷家还变好了?
……
饭后,白书若看得出韩旸廷已经很疲惫了。
折腾了两天,韩旸廷不可能不累的。
她正要问韩旸廷要不要现在回去,但林婉芬却在餐厅招呼她道:“若若,你过来一下,芬姨想跟你商量些事情。”
白书若刚走过去,林婉芬就拉着她的手感叹道:“若若,看见你嫁得一个这么好的老公,芬姨是由衷替你高兴啊,若是你那九泉之下的父亲见到韩先生,他肯定也会高兴的。”
白书若笑了笑,她不可能告诉林婉芬说韩旸廷是个同,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同过房的。
这些事情,她跟姐姐都不会说。
“芬姨,你是不是有别的话想跟我说?”白书若问。
大家在一起生活久了,她总是能从林婉芬说话的表情和语气看出林婉芬的内心。
林婉芬便道:“那我就直说了,现在你和你姐不是搬出来了吗?这楼上的房间空着,我就想着把房间租出去几间,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带着书画,我那铺子生意不好,书画读书又要花钱……”
白书若明白了。
父亲的遗言是让她们姐妹俩不要跟林婉芬抢房子,她既然已经搬出来了,那这房子就要由林婉芬做主了,林婉芬想租就租,想卖就卖。
可这毕竟是白书若和白书楠从小生活的家,她道:“我给姐姐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
白书楠的电话轻易就接通了,她的语气显得很欢乐,“若若,想姐姐了?”
白书若压低声音,道:“姐,芬姨说想把我们的房间租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白书楠爽快地道:“没关系呀,反正我也不回去住,你又出嫁了,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白书楠总是这么地爽快大方,又问白书若:“若若,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小房间?姐姐跟你讲,女孩子大了都是要离家的,你现在有了新家,就不要贪恋旧家了,跟你的韩先生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白书若看了一眼这老房子,是有一点不舍。
“芬姨,我还有一些东西在上面,我再去收拾一下。”白书若道。
说完,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韩旸廷,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索性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
白书若上了楼,回到自己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上次出门匆忙,只带了一些必需品和生活用品,这一次重新回来,发现一屋子都是回忆。
墙上有她和爸爸以及姐姐的合照,那时候她还小,爸爸还健康,她们一起去了趟大理,在洱海的酒店阳台上吃烧烤。
记忆中,爸爸对她们姐妹们非常好,开心时就把她背在背上,带她去吃薯条和雪糕。
还有一张她和妈妈的照片,妈妈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所以她对妈妈的印象很模糊。
当然,还有她和爸爸、芬姨、姐姐、书画一起过圣诞节的照片。
芬姨以前是爸爸公司的下属,年轻漂亮又大方,原以为抱到了一条粗大腿,没想到进门不到几年爸爸就破产并中风了。
或许就是那几天,她又要带孩子又要照顾爸爸,才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慢慢变得市侩的吧。
姐姐说过,女人不要为难女人,芬姨想要房子那就给她。
白书若看着看着,眼角就湿了。
直到感觉身后有声音,她慌忙转过身,看到韩旸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她连忙窘迫地道:“韩先生,我……不好意思。”
韩旸廷却是径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白书若僵了僵。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这是见不得女孩流泪,所以才拥抱她的吗?
可他的怀抱真暖,小学作文经常写“妈妈的怀抱是温暖的港湾”,她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了,可韩旸廷的怀抱就是这个温暖的港湾。
好一会儿,他才把她松开,并用一双炙热的眼神看她。
她慌乱地退后几步,腰碰到后面的桌子,上面有个东西掉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赶紧弯腰去捡起来。
这是一个陶罐笔套,上面有各种圆珠笔的涂鸦。奇怪的是,白书若对这个笔套并没有什么印象了,也不知道是初中时候用的,还是高中时候用的。
她把笔套放回桌上,再紧张地对韩旸廷道:“韩大哥,我上来收拾些东西,一会儿就跟您回去。”
“我帮你。”他又靠近她,气息喷到她的脸上。
“不用,我很快的。”她怕一会儿又要尴尬。
韩旸廷就不勉强了,他坐在床边看她收拾。
白书若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大编织袋出来,把自己想要带走的东西一股脑地扔进编织袋。
墙上的照片、学生时期的同学录、日记本等等。
床底还有一箱小玩意,什么音乐盒、幸运星、风铃,大概都是中二少女时期留下的,她不记得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了,便推回床底去。
最后,统共也只收拾了半个编织袋的东西。
和韩旸廷下楼的时候,她对林婉芬道:“芬姨,我的东西都拿完了,其余的你有空帮我清理掉就可以了。”
韩旸廷顿了顿。
林婉芬和白书画出来送他们。
上车前,白书画突然跟到跟韩旸廷跟前道:“姐夫,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韩旸廷挑了挑眉:“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是你姐夫,对你好是应该的。”
白书画凑近他,小声地道:“姐夫,你和二姐居然分房睡,你是不是不行呀?要加油哦。”
韩旸廷:“……”
白书画立刻跑回屋。
可算报了这两天的被虐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