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的直接,但是许久未听到身后传来回话的声音,一时间有些疑惑。
她刚想要转头去问问焦续的想法,但就在下一秒就瞧见了一只苍白瘦小的手抓住了她的衣摆。
焦续的手抓得很紧,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下一秒却又突然的松开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焦续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看着苏卿月:“你想要跟我去吗?”
她的话有些突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近似于威胁了,但是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那样认真执着的看着苏卿月。
这模样就好像是一定想要苏卿月给一个答案一样,这让她有些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若是要去,我也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苏卿月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笑:“毕竟是我问你要不要出来的,而且也是我提出来问你要去哪里的。”
她的语气很认真:“既然是我说的,那我自然是要做到的,你就带路吧。”
她的想法很直接,那就是若是一开始不相信她,那就不要说这件事,那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那便不能反悔了。
“你不会死。”焦续的唇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只干巴巴的憋出来一句话。
她太久没说话了,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她也不想要惹得苏卿月生气,所以只能这样说。
其实方才苏卿月并没有多注意她的声音,但是现在距离那么近,还听到她语句清晰的说了两句话,心里一下子就知道焦续为什么不说话的原因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一听就能听出来这是因为有些时间没说话,才会有的沙哑,并不是她本身的声音。
虽然焦续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年纪小的少年,但是她的声音只要是有耳朵的人听到了,不管是谁都能听出来她是一个女子,这对于她在军营中的日子是极其不利的。
那这样看来,她平日应当是能不说话就不说,现在更是因为脖颈受伤了,更有了理由不说话。
“我相信你。”苏卿月笑了笑,对于她这般较真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喜爱:“我也觉得我是不会死的。”
她的感情一向都是这般的热烈张扬,让焦续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就直接垂下了头。
散下的碎发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耳后渐渐蔓延开的红色,倒是给她添了几分可爱。
苏卿月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看不懂的,眼眸里不由得也多了几分的笑意,显然现在心情很好。
焦续多走了几步,稍稍多了苏卿月半步,她仍是垂着头,但是走路却还是稳稳当当的,也不知是不是这样走久了就会了。
反正苏卿月要是像她这样走,那后面肯定是会摔倒的,又或者是撞上什么东西,总之是走不成这么稳的样子的。
“到了。”焦续带着她倒是没有七拐八拐的,反而走的都是些宽敞的路。
但是最后走到的却是一个安静的不行的地方,看上去倒是不像是军营里的地方,反而更像是郊外。
但是苏卿月转念一想,这似乎又是一个合理的事情,毕竟这儿也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军营,只不过是受伤士兵的一个休息的地方而已,所以有这样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先前有什么话想要说?”苏卿月站定后,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焦续,声音有些柔和的问她:“我之前问的事情,你可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她先前便能看出来焦续的性格并不是那种一开始便能敞开心扉的人,但是既然她有想要跟她说话的想法,那就能证明她并不是排斥她这个人的。
但苏卿月也没有那种蹬鼻子上脸的想法,反而声音还是一样的柔和。
她这个态度让焦续的身子都不由得放松了一些,甚至连头也稍微抬起来了一些。
虽然她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好在是愿意开口了:“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她抿了抿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嘴唇:“我之前没有见过王妃,但是我的姐姐,应当是见过王妃的。”
她这话说的很快,但还是让苏卿月有些吃惊。
毕竟她现如今并没有见过多少人,但是若是只是见过而已,那恐怕这范围是真的不算少,而且还不包括她记不住的人。
有些时候是别人记住了她,并不是她记住了别人,所以这样的范围实在是很难寻找,只是苏卿月觉得焦续眼熟并不是她的错觉,所以她觉得焦续的姐姐应该是她认识的人,甚至能称得上是熟悉。
“你说你姐姐见过我?”她露出了一个笑:“你可以告诉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搜寻是否有认识姓是焦的人,但是很可惜,她所认识的人里面,并没有一个长成这样的焦姓女子。
“她不姓焦。”焦续仍是抿了抿唇,有些犹豫:“我这个是假名字,只不过是为了进军营而已。”
她说的很坦然,并没有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人之常情,并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那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苏卿月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可是在京城?”
她这话倒是让焦续又沉默了一会,想必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她不在京城。”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回答了苏卿月的话:“她先前是在军营里的,现在她已经不在世上了。”
她说话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但是苏卿月却能看到焦续眼底泄露出的几分悲伤,只是这份悲伤埋藏的有些深了,哪怕是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但她也只是能窥见那里面的一点感情而已。
“你说你姐姐不在了,可是有什么难处吗?”她抿了抿唇,也只是说了个‘不在了’,她实在是有些不忍说出她姐姐离世的话,哪怕是就因为她眼底的那泄露的情绪,或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没有亲人的痛苦,所以她不会平白的就揭露别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