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月低垂着眸子,随后抬头笑了笑。
她缓缓的将这件事情全盘托出:“苏时鸿让我这个时辰必须回到苏府,若是没有回去,让我后果自负。”
其实苏时鸿惩罚她的方法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
苏卿月虽然不怕,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毕竟是不能出什么问题的。
所以她也就不当一回事,但能让苏时鸿不爽的事情,她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实话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能拿捏她的自信。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皇帝亲自封赏的县主,无论如何都没有到能够让他肆无忌惮的拿捏的地步。
她的眸色渐深,看来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他居然这样说?”勇毅侯明显气急了:“老子这就去找他要个说法!”
他之前呢一向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如今瞧见自个儿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外孙女受到这样子的委屈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苏卿月想拦住他,但没曾想越玄翼的动作更快。
他面色冷淡,只是那双冷若寒星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我来办就好,侯爷现在不宜出面。”
他理所当然的将苏卿月这个准王妃划分到自己的界限里。
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个名分的问题。
即便是没有了这个名分,单单只是为了苏卿月,他也还是很乐意去帮她的。
“为什么外祖父不宜出面?”苏卿月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想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其实也没有很想要知道,若是不说的话,那自然也有他们的理由。
她不是那种会想要刨根问底的人。
但越玄翼开口了:“侯爷这次随军出征是光明正大进行的,但这出征不过只是个幌子,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在他的讲解中,苏卿月这才知道他们和皇帝究竟密谋了一些什么事情。
“所以说,外祖父只是去边境呆上几日。”她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就要回来京城准备保护皇帝和太子的事情,对吧?”
她的理解能力很好,一下子便将这件事情的原因给了解透彻了。
毕竟后面越承明估计还有类似于逼宫的事情,若是所有人都去了边境,而越承明又收买了那些并不算忠诚的人。
那到时候恐怕要出门的继位定然是板上钉钉了。
苏卿月理解过来之后,便有些恼怒的看着越玄翼。
她的神情有些埋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若是我知道,那我肯定能配出更适合你们的伤药。”
她顿了顿,神情更加幽怨:“现在好了,我配制的那些都只不过是最基础的金疮药之类的,根本比不上特意调配的。”
她面上看着是很不高兴的,但实际上她心里也清楚。
这件事情不告诉她也是正常的。
毕竟事情还没有彻底的尘埃落地,有所保留自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总共也去不了几日。”勇毅侯在一旁替越玄翼说话:“若是配上太多药物也是用不完的,依我看现在这个份量和种类就已经是刚刚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还难免有些心虚,但越说话他的表情反而越发坦然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也确实是有些道理的,他没必要心虚。
“可是万一呢?”苏卿月皱着眉,表情都带上了几分纠结:“我怕的是万一。”
她可没有失去他们的勇气了,这次她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在她的面前。
“小姐,主子和侯爷的武功高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事的。”白束也在一旁宽慰道:“小姐若是真的担心,不如就回府里多配上几种药物给主子和侯爷就是了。”
她的话让苏卿月也冷静了下来。
她转念一想也是,便也只是抬头瞪了他们一眼,便想要走了。
“我先回府里去配上几种药物,到时候让人一并送过来。”她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他们:“我就先走了,外祖父保重。”
“那本王呢?”越玄翼听见她只有和勇毅侯告别,一时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不跟本王说保重?”
永安王难得的吃醋居然是和她的外祖父,这若是传出去,只怕是也没人会相信这般孩子气的人居然是永安王吧。
苏卿月本来想要严肃些,但瞧着他这模样也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她便只好抿了抿唇,极力忍住了脸上的笑容:“殿下也保重。”
即使她已经很努力的不想要笑出来,但那笑意还是从她的眼眸中倾泄了出来。
甚至她的眼角和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越玄翼瞧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头是一丁点儿的火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吧。”
罢了,这也是他自个儿选的夫人,若是这般能让她高兴,那自然都是值得的。
等到苏卿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时候,勇毅侯这才开口。
“王爷对卿儿很好。”他的表情有些感慨:“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怕是也想不到堂堂永安王居然也会有这样子的一面。”
他有些揶揄的笑了笑,这表情一看就是在暗示他方才的事情。
也就是他向来是越玄翼敬重的人,再加上他是苏卿月的外祖父,否则就像他这样调笑王爷,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勇毅侯很明显知道,所以才这般的肆无忌惮。
“侯爷说笑了。”越玄翼的表情恢复了淡然:“关于越承明的那件事,侯爷可考虑清楚了?”
关于越承明的事情自然是有关于夺嫡,所以先前越玄翼问的时候,勇毅侯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但如今他见过苏卿月之后,心里的想法倒是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够看出来苏卿月对越承明是十分厌恶的,也同时对太子继位有很大的期望。
更何况太子确实是比景王那种不择手段的人更适合当皇帝。
心思转了一番,他终于有了决定。
就在太子传出死讯之后的第三日,东宫已经挂满了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