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个看上去有些年老的御医站了出来。
这是几个御医你看我,我看你的,最终才选出来一个资历最深的老御医出来说话。
他的表情很明显的有些为难,几经变换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太子殿下的伤势过重,虽然也是能够医治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太子先前的身子就有些病弱,此次伤势哪怕是治好了,也只怕是会影响殿下的根本。”
这番话无疑是给皇帝一颗甜枣之后,又当头狠狠的打下一棒。
但好在皇帝的心理素质很是强大,闻言也只是身子稍微晃了晃。
他咬咬牙,表情有些难看:“伤了根本也没事,只要能救回太子,朕重重有赏!”
这话像是给了御医们一个强大的救心丸,有了皇帝的这个承诺,他们纷纷上前替太子上药和包扎伤口。
越承无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应该是因为方才失血过多,所以才会连唇瓣都惨白的毫无血色。
皇帝看着那些御医努力救治的身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似乎是才瞧见苏卿月和越玄翼他们,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们,眼里的伤感和担忧已经被他悉数掩去。
苏卿月突然觉得当皇帝实在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即使自己最疼爱的亲生儿子生死不知的躺在床榻上,他也不能流一滴眼泪。
身为皇帝是应该将自己喜好和那些情绪都全部遮掩起来,不能被别人知晓。
这实在是累过头了。
即便知道这不应该,苏卿月的心里还是难以自制的开始想:上辈子越承明用尽手段和阴谋算计她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个位置吗?甚至还不惜和凌国合作。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皇帝走到了他们身边,表情恢复了平静。
他声音也是如水一般的淡然,但苏卿月垂下的眸子却分明瞧见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
他的手此刻在微微的颤抖着,能看出他内心里并非是像外表一般的淡然,相反此刻的慌张几乎是要冲破他的内心。
苏卿月听到这位皇帝微微颤抖的嗓音响起:“你可有办法救救承无保证他身体的健康?”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居然从皇帝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祈求。
但是这明明是不合礼数的,看来皇帝对越承无的宠爱是实打实的,并不是外界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为了别的皇子挡枪罢了。
“我不能保证。”她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但是陛下,臣女承诺,一定会尽臣女的所有能力去减少伤势对太子殿下的影响的。”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依照那时候的医术,恐怕是说不出这般的话来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她了,更别说她现在还有了那个很是神奇的手镯。
她微微垂眸:“臣女想去看看太子殿下的伤势,再决定用什么方式医治。”
皇帝能从苏卿月这里看到越承无完全恢复的希望就已经足够了,又怎么会阻挡苏卿月去做这件事,更别说他甚至是求之不得的。
“去吧去吧。”皇帝挥了挥手,转头和越玄翼开始谈起话:“你昨日说的关于凌国的事情,不妨再说详细一些。”
越玄翼和苏卿月知道皇帝是不想看见他的儿子痛苦的模样,便也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就在越玄翼和皇帝谈话的时候,苏卿月直接朝着那一堆御医围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她不是什么神仙,不可能仅仅凭借着那个手镯,连伤口都不认真的看上一看,就直接断定太子的伤势应该用什么药。
“各位大人。”她走到那群御医的身边,姿态也摆的很低:“我想知道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
她不是什么目光短浅的人,对于这些皇宫里的御医,她还是抱有十分的尊重的。
不说别的,就单单说医术这一方面,太医院里的哪一个太医都有能力把她那点微薄的医术,给甩上十万八千里。
她又怎么可能不尊敬。
“原来是苏小姐。”一旁忙碌的太医抬头刚想骂人,但看见说话的人是苏卿月,便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
“不知您想知道关于太子伤势的哪个方面呢?”太医的姿态也有些难以言说的尊敬,倒是让苏卿月有些受宠若惊。
她不知道,自从上一次她救了越玄翼,解开了越玄翼身上的毒,然后还被封为县主之后,那些太医院里的人,就都很敬佩她的医术。
毕竟当时越玄翼中毒瘫痪在床上的时候,这些御医可是没少去永安王府看病,但无一例外都没有什么结果。
那般难解的毒居然被苏卿月一个小姑娘给解开了,这实在是难以置信,但却又偏偏是事实。
所以太医院的这些人都很想要看到苏卿月亲自治病或者疗伤的场面,实在是难得见到的高明医术。
“我想知道太子那个伤口,是否有伤及筋骨?”苏卿月虽然对太医的态度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完全放在心里,只当这只是看在越玄翼的面子上而已。
她的神色淡淡,但是听太医说话的态度却很是认真:“这伤可是对太子殿下的肩膀和手臂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吗?”
她问的问题都是些比较平常的,那个太医长舒一口气。
他心里有些庆幸,好在这些问题都是能回答的出来的,不然若是被一个小丫头给考倒了,那可是丢了属于他冯太医的面子的。
他露出了一个更为真诚的笑容:“太子殿下这个伤势算的上是很重了,但是是有治愈的可能的,只不过太子天生的身子就不太好,这伤可能没有太过于严重的后遗症,只是担心太子会因为伤口的感染和并发症,而有些难以完全治愈。”
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心虚,想必是有些地方没有完全的说实话。
但苏卿月也不在意,毕竟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自然是剔除了那些不重要的信息。
“你说太子殿下的身子不太好?”她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