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了。”小厮停下了脚步,在一处房门前站定,说话的态度仍是毕恭毕敬的,他低眉顺眼道:“王妃和白姑娘推门进去就能看见王爷了,若是无其他事,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苏卿月无意为难他,伸手推开门,带着白束就往里面走去。
一进门便能看见越玄翼和越承无坐在一个圆桌前,桌上还散着放了好几张纸,上面似乎写了什么。
苏卿月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却只能瞧见几个还算清晰的字——勾结敌国。
“这是在商量些什么?”她进去自觉就坐下了,还给白束也搬了个椅子:“昨日太子殿下的英勇事迹,可是在京城都传疯了。”
“哦?”越承无挑了挑眉:“可是说到我的帅气模样了?”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位尊贵的太子殿
“说没说,我倒是不清楚的。”苏卿月的笑意愈发的深了:“我只知道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威望可是高了一大截呢。”
“那便是不辜负我的期望了。”听到这话,越承无的笑意更是真实了几分:“想必皇嫂和皇叔是有要事相商的,我便先告退了。”
“谁是你皇嫂!”苏卿月面色一下子涨红,那模样活像是被告破了心事一般。
白束看的啧啧称奇。
毕竟她家王妃近来愈发的成熟稳重起来了,很少能瞧见她这般小女儿模样的作态,想不到太子的这句皇嫂居然能有这样的功效。
看来她也要学着试试喊王妃了。
“行了,卿儿脸皮儿薄,你就别在逗弄她了。”越玄翼忽悠起人来倒是一本正经,但并未反驳越承无说的那句皇嫂。
想来也是满意这个称呼的。
什么脸皮儿薄,刚开始遇见时就自称娘子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脸皮薄。
不过是护着苏卿月罢了。
越承无看破不说破,他饶有深意的笑了笑:“是我有要事要办,需要先走一步,想向皇嫂借一下白姑娘。”
苏卿月并不急着答应,她转头看了白束一眼,先询问她的意见,见她点头,这才回应越承无的话:“那太子殿下可得怜香惜玉一些,别让白束去做些危险的事。”
她的话里话外都是对白束的维护之意,越承无又怎么听不出来,自然是点头称是。
他只是寻个由头给他的皇叔皇嫂,空出来了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罢了,又怎么会真的让白束去做些什么事呢。
等二人都走后,苏卿月脸上的温度才恢复了正常。
她开口问:“不知上回我说的关于越承明勾结凌国奸细的事,可有什么进展了?”
方才瞧见那纸上的几个字时,她便有所猜测,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如她所想的一般,便只能开口询问。
越玄翼听她说起这事笑了笑,眸色却深不见底:“本王和太子派去的人观察到了他最近的一些行踪,这越承明当真是有胆子。”
他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那几张纸递给了苏卿月:“这便是他那通敌叛国的一个线索。”
苏卿月接过那些纸,细细看了一遍:“他倒是懂得遮掩。”
那些信纸上的字并不多,只是细致的写了这几日越承明出门去了那哪里见了谁。
她在其中看见了被弹劾的那几位官员。
突然,她的目光聚集在了一处,昨日傍晚,越承明在醉仙楼隐秘的一个雅间处,接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家里有些小钱的商甲之户罢了。
“你也察觉到了吧。”越玄翼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个名字:“据本王派去调查的人说,这人事突然出现在京都的,这个身份也是假的。”
“意思是......”苏卿月皱紧了眉头:“他是从凌国来的吗?”
一个凭空出世的人,怎么看都不正常,更何况是商甲之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在京都默默无名的人。
能让越承明隐蔽行踪都要去接见的人,不可能只是一个商人这般简单,毕竟就那几日的行程而言,越承明见的人几乎都是在官场上对他有所助力的官员,不可能是这般平凡的人。
若是按她上辈子对越承明的了解,他也不是会将心思放在其他地方的人。
所以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性了。
“说的不错。”越玄翼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分赞赏:“这人是从凌国逃出来的难民,那个假身份是我那个好皇侄给他办的。”说完,他不禁冷笑一声。
他甚至对这事仍然感到荒谬。
就在他上战场,为了云朝的江山和百姓拼死搏杀的时候,在京城里享福、无忧无虑的皇子,正在背后勾结敌人。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的贪欲太重。”苏卿月的笑容带着嘲讽的意味:“所以他才能看上苏绾月,所以才会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骗取我的感情。”
上辈子的记忆一下子汹涌而来,她想起了被剥下脸皮的痛苦,想到被害死的外祖和舅舅,更是想起了上辈子苏绾月的那番话......
她紧紧攥着手压抑着那股想要活撕了越承明和苏绾月的冲动。
她安慰自己,他们的死期不远了。
迟早有一天,她要亲自送他们下地狱。
越玄翼虽然不知道苏卿月和那俩人之间有何渊源,但他还是选择了不多问,只是温柔的轻抚过她的头。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小心翼翼:“你若不喜他们二人,也只能再忍耐一段日子,他们蹦哒不久了。”
苏卿月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没有多少安慰人的经验,于是只是笑了笑:“我信你。”
毕竟世人皆知,永安王从不屑于说谎,更何况越承明如今涉嫌的罪名,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等证据确凿,她怕是想见都见不到了。
“王爷,关于昨日地下赌场的弹劾名单。”她抬头看着越玄翼,方才那浑身怨气的模样,好像只是越玄翼的幻觉:“可否予我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