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阵变换完成后,盘蛇阵的灵活便丝毫不起作用了。
熊阵的磅礴大气震慑住了盘蛇的曲折蜿蜒,一切的灵活性在稳定的笨重面前不堪一击。
纤细且灵活的青蛇盘绕在树枝上,吐着蛇信子在暗处伺机瞄准自己的敌人,待看到向着树冲过来的笨熊时,青蛇便从暗处绕了过去,但在咬了一口棕熊的脚脖后,便被震怒的棕熊扯起,随后撕的粉碎。
模拟战斗结束后,苏卿月看向训练场的眼神亮晶晶的:“越玄翼,我画的阵法是有用的对吗?”
“对,你很棒。”听到她这话,越玄翼的眼神也柔软了下来:“这阵法会让我们的军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难以被打败,这是你的功劳。”而在他们身后的越承无看向苏卿月的眼光带着更浓烈的欣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其实这只是个模拟的战斗,但苏卿月就是觉得高兴,上辈子的凌国败了,这辈子也不会有赢的机会了。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越玄翼拍了拍手:“如今天色已晚,剩余阵法明天再练。”
“是!!”即使已经练了大半天,但将士们的脸上仍是挂着笑容的,每个人都十分激动。
这可是他们难得能在阵法上对打败凌国有如此大的希望,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呢,尤其是从越玄翼那边知道这些阵法是由苏卿月一个小姑娘画出来的时候,他们心中对苏卿月的敬佩甚至超过了对越玄翼。
白束也由衷的替苏卿月感到自豪,甚至在别人夸赞他们家王妃时感到与有荣焉:“那是,我们小姐可是那神仙下凡,哪有我们小姐做不到的事!”
“行了白束,别瞎说了。”苏卿月听到她这话直接羞得满脸通红,向来冷静自信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窘迫,她捂着白束的嘴就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你这是想折我的寿啊。”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道。
这丫头可真会给她找事干。
白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夸张了,所以即使被捂着嘴也不敢支支吾吾的,只能冲着苏卿月疯狂的眨眼睛想让她放开她的嘴。
可能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求,苏卿月在拖着她回营帐的途中抽空看了她一眼。
白束一愣,随即眼睛眨的更欢了。
苏卿月看着她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不禁叹了口气,认命的放开她:“你别再说那些话了,你家小姐我又不是神,哪能全都做到。”
“是,小姐。”白束应了胜,但眼睛里还是闪着疑惑的光。
“你那话一出,或许他们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万一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苏卿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便是你家小姐我,妄图建立神格,超越皇权的证明。”
她的声音里带着悲伤和对这世道的不甘。
上辈子就因为他外祖父在军中的威望过高,便被越承明从她这片骗取了虎符后残忍杀害,在现在的时代,威望高过皇权,便是最大的罪。
怀璧其罪的道理,没人能比现在的苏卿月更懂了。
“知道了,小姐。”白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以后一定注意,定不给小姐惹麻烦!”
说完后,她还在心里默默的想:要是有人敢在背后议论小姐,她就教训教训那群爱嚼舌根的长舌妇。
白束低着头眼神狠厉,苏卿月却以为她心里太内疚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没事,哪怕真出了事,你家小姐我也有些法子能保证全身而退。”
这话很明显是唬白束的,但她却像是信了一样,朝着苏卿月甜甜的笑着,嘴里连声夸赞着她,这模样反倒是让苏卿月感觉到了一丝丝愧疚,有一种欺骗了小孩的感觉。
在她们嬉笑打闹的时候,越玄翼就站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瞧着他她们,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开始蔓延开来。
他原先只是无意经过,但就在那一瞬间突然瞧见了苏卿月笑着的侧脸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他刚刚脑子里本来想着的都是那些战场上的排兵布阵,那些谋略争斗,但就在瞧见那抹侧颜的一瞬间,他竟然从那沉寂已久的心脏里,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到的心动。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她们的身后,直到看不见苏卿月的身影,这才转身回了营帐。
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却并不孤寂,他知道,他们来日方长。
为了迎接并且感谢苏卿月和越承无他们,军营中难得开起了小宴会。
篝火不断燃烧,由火焰升腾带起的烟雾缓缓飘向天空,火焰上被熏烤着的羊肉和周围将士们爽朗的笑声汇成一片,格外的热闹。
苏卿月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副画面,让人不由也被感染得开心起来。
“苏姑娘来这坐!!”一个热情的将士喊着她,把她带到越玄翼身旁的位置。
苏卿月没拒绝的就在越玄翼的身边坐下了,她看了看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的越玄翼:“你今天看起来比平时好相处一些。”
“是吗?”越玄翼不置可否,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头发没被束起,反而是柔顺的披在肩上,平白多了分不适合出现在他身上的乖顺感,火光将他的长衫染成暖黄色,冷硬的眉目也被渲染出一份迤逦。
他今日的看上去好相处,从那些将士们不断敬酒和搭话中可以看出来,甚至还有将士开起了他和苏卿月的玩笑。
“将军,我冒昧的问一句啊。”那个将士约莫是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您和苏军医,什么时候成婚啊???”
越玄翼沉吟了一会:“等到我们打完这仗,如果我还活着,我们就成婚。”
凌国终究是横跨在所有云朝人心里的一根刺,如果一日不拔除,这颗刺就会一直扎在他们的心里,虽然不致命,但却恶心的让人烦躁。
“那就说好了啊,你一定活着回来和我要成婚。”苏卿月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