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这“不可回溯之流”中,任何人都无法走回头路,只能一路漂流。
即便是长久的待下去,最终也会迷失在这急流当中。
在这茫茫两岸之中,唯有一个名为“回溯码头”的地方,可以为流浪的船只提供回去的路。
这里同样住着很多人,依靠着码头交易为生。
每次渔船满载而归,多数人都会在此地进行一次补给,再重新出发。
若是想要回去,上船在码头飘一夜,醒来便会回到进入这条河流的起点。
如同被标记了一般。
不过同样需要这么做的,还有在回溯码头生活的人。
似乎是以这种方式,跟着码头漂流。
不然入夜之后,便会发现自己被抛弃到了一处荒地。
荆天作为这房船上的底层员工,一会儿到了码头,必然是个出苦力的。
随后他站起身来,看着范哥,身体却止不住的摇晃。
在这急流当中,哪怕是这等重量的房船,也真的很颠簸。
“哼,我看你就是船上软脚虾,床上闹麻了!”
范哥看向荆天说道,表情是一脸的嫌弃。
“安心吧范哥,等我到了码头,绝对比牛还出力!”
荆天笑着说道,像是完全融入了角色。
范哥也没有再去管荆天,直接钻进船舱里。
目光扫了一圈,他拿起一根趁手的木棍,朝着那些躺的横七竖八的懒汉头上就是一棒子。
“马的,就知道睡大觉!”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工!”
紧接着,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
其中不少人眼神有些茫然。
荆天倚靠在门口,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应该都是玩家。
只是如今过剧情,两支小队混杂在一起,他也不好分辨。
船上的人在范哥的打骂中,一个接一个的穿好汗衫站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有人不适应的倒下,甚至开始晕船。
范哥也是不惯着这些人,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小崽子!自己给我收拾干净!”
“否则就把你们统统丢河里喂鱼!”
“真服了,老大为什么要雇你们这些吃干饭的东西?”
伴着范哥的叫骂声,荆天也是适应了这艘船。
他抬起头,开始打量整艘房船和四周,心里却在寻思着,那老太太得什么时候能够发货。
荆天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期待。
望着这宽阔如海的河流,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原本因为主线任务有些烦躁的荆天,此时心情也略微轻快了些。
然而,这种氛围还没有持续多久,范哥就将众人召集在了一起。
那酒桶身材上的肚脐,好似在盯着众人说道:
“行了,按照惯例,也该是时候做检查了。”
“我可不想回码头前,带回几个让水虫掏空的脑袋。”
“尤其是你们几个!”
说着,范哥又眯着眼,指了指那几个之前呕吐的玩家。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几个,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这句话落下,几个玩家顿时一怔。
自己不就是叫……
不对!
这里怎么可能会用真名?
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玩家的身份了?
在涌入的那段记忆中,所有玩家都知晓了,被水虫入侵就等同于身份暴露。
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在触犯规则的边缘了。
“范……范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就是啊老范,我们不就是起得晚了些吗,不至于一棒子打死吧?”
“对啊……你不能因为我们吐了就……呕!”
一些还在眩晕的玩家边说边吐,让范哥脸色一黑。
“那你们几个就介绍介绍自己,证明自己没有被水虫入侵。”
几人听后面面相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其实我大名叫艾坤,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渔民……”
“嗯……你们不知道,我小名叫里塘顶针,是妈妈省的……雪豹闭嘴!”
“我叫刘华强……”
那臃肿的范哥摆摆手,指挥着旁边的人将那些胡言乱语的玩家扔下了船。
而仅是接触到水面,那些玩家就好似僵直住了,硬着身子在随处漂流,消失在波涛里。
荆天看着那些人暗道可惜。
若不是被惯性思维束缚,这些人本有活下去的机会。
而且之前的规则提示,也明确要他们隐藏身份,加上范哥的逼迫,这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毕竟在怪谈世界,玩家们都会下意识的伪装。
然而此时的范哥还没罢休,又盯上了之前昏昏沉沉的荆天。
“荆天,你还记得昨天我们约定的暗号是什么吗?”
荆天面无表情,佯作思索:
“范哥,昨天我好像没见过你吧?”
“而且咱们啥时候约定过暗号?”
范哥将他那张猪油脸移到荆天面前,盯着他说道:
“你确定?”
荆天故作疑惑,反倒讶异的看向范哥。
“我记得刚才跟范哥你说过了吧?”
“累了一天,我可就打牌这点爱好了,您不会因为这事儿想除掉我吧?”
“还是说,范哥你不会被水虫给……”
荆天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船上的苦力,这才壮着胆子如此说道。
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被特意约定个暗号?
真要是被水虫入侵,死了也就死了,范哥根本用不着费这心。
就像刚才那样,将一堆人直接溺死在这古怪的河流中。
看着船上一堆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范哥也是脸皮抽动,连忙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就是试探一下你。”
“行了,都聚在这儿干啥?没活干了?”
“赶紧给我滚蛋!”
看着玩家减少的闪亮提示,荆天却并未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从提示中看,这些人里似乎大部分都是自己小队的。
不过在这“激流勇进”里面,自己的队友好像并不是很重要。
只要不成为他的累赘就好。
更何况,这几个人提前用了复生水晶,或许之后还能在癸字永夜中保住性命。
只要等着荆天通关就行了。
不过荆天有些疑惑,那群东瀛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