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工作已经做完，但纪宵安也没有立刻下班。
钟婕中途出来接水，看她坐在位置上，脸色黑了黑：“怎么不下班？”
能力这么强还这么卷，真不打算给其他人留活路了？
纪宵安端起杯子慢悠悠喝了一口，露出甜甜笑容：“我们是一个团队，虽然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但和大家一起共进退也是我应该做的。”
她说话好听，钟婕虽然觉得她觉悟不会有那么高，但也不会出声反驳。
“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钟婕勉强挤出一抹笑，便去监督其他人的工作情况去了。
“我原来还挺害怕，但看到有这么多人和我一起加班，又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谷仪湘神秘兮兮的，“说起来，你也听过那些传说吗？”
夜晚的鼎锋大厦，十分可怕。
寂静的走廊里总是会传出哭声，好好的电梯突然故障，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原样……
其中不乏有传播谣言的人添油加醋。
可有些事传的人多了，最初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就会难以查证。
更何况，对于恐怖的未知事物，人们总会控制不住自己，将这些事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特别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
那个时候，这些事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已经不重要了。
想象力丰富的人，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见纪宵安不说话，她伸长脖子：“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纪宵安也不在意，反而调整了一下屏幕角度，让她能够看清上面的内容。
“我们这栋楼招商页面？”谷仪湘疑惑嘀咕，“你看这个干什么？”
纪宵安指着屏幕上对于这栋楼的介绍：“这栋楼的建成过程，好像花了很多时间？”
“是啊，这我们周围的人都知道，”谷仪湘坦然点头，“好像是因为资金链的原因，一开始那家房地产公司吃不下，又重新拉了投资。”
纪宵安抬手叉掉这个网页，露出另一个新闻网上的内容。
“这栋楼每年都在死人，”她摇头感慨，“现在的工作压力真有那么大吗？”
谷仪湘瞪大双眼：“真的假的？每年都有吗——我去，好像还真是！”
她在这家公司待了有三年，但从来没听说过自家公司有出事。
但毕竟是在同一栋楼里，仔细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每年都有听到楼里出事！
“我靠……”谷仪湘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楼里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纪宵安曾经尝试去搜这栋楼里发生过的命案，却一无所获。
当然，这也不全都是坏消息，起码这意味着她的方向对了。
谷仪湘凑过来就想八卦，但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不行不行，我先把工作弄了，一会儿给你说吧。”
纪宵安将一个文件夹放在她面前：“看看这行不行？”
谷仪湘茫然接过打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倒抽口凉气：“你还弄了第二套方案？”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啊！
纪宵安嘴角抽了抽：“这是帮你做的，你看看能不能用？”
谷仪湘懵了：“为什么？就为了想听八卦啊？”
“是啊，给我说八卦，还是继续工作，你选一个吧，”纪宵安摊开双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
“安安，美女，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谷仪湘当然选择摸鱼，“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给你事无巨细地说明白了！”
“真要说起来，我来这里的第一年就听说过这里面的事情。”
工作压力大跳楼的、感情纠纷砍人的、上下级关系不和睦被投毒的……
每次的原因都不一样。
“我现在都不敢跟人红脸了，”谷仪湘小小声道，“生怕对方一声不吭就掏出把刀来给我砍了。”
纪宵安听她说了近几年发生的事，拿出在纸上记着，却越听越迷糊。
光从她话里的表述来看，这些事好像真的是意外，其中一点关联都没有。
可怎么可能呢？
纪宵安笔尖在纸上轻轻点着，陷入沉思。
“你怎么还记上笔记啦？”谷仪湘喝了口水润润喉，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对不对，这里不对。”
纪宵安手上动作微顿，看向她指的地方，挑了挑眉：“哪里不对？”
“应该是这个事先发生的，”谷仪湘指了指情感纠纷死的三人，“这个在前面，四个人的在后面，是前年。”
纪宵安将视线落在去年的死亡人数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去年也是四个人吗？”
被这样一问，谷仪湘都有些不确定的。
她仔细想了想，肯定点头：“是的，我肯定没记错。”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纪宵安歪头看她，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大家应该只是有个浅浅的印象才对。”
谷仪湘不好意思地点开自己的手机，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
“我们这里都有私下的聊天小群的，每次出事大家都会在群里疯狂吃瓜。”
她也不记得，还是刚刚翻记录看的。
纪宵安精神一振：“方便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谷仪湘有些犹豫。
因为除了吃瓜，他们还会在群里骂领导。
这要是被发现了——
看出她的犹豫和纠结，纪宵安拿出另一份方案，“这个也是我给你，我保证，我看了就忘。”
不用加班的诱惑力太大，谷仪湘终究还是没抵挡住这股诱惑。
“行，你看吧，悄悄看啊，”她将手里递过去，“千万保密就是了。”
纪宵安点头应下。
除了出事的人，她对其他事没有兴趣。
将内容大概看了一遍，她从其他人说的话以及聊天记录中，又发现了更多细节。
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她将手机还了回去。
临近晚上九点，谷仪湘将工作收尾，美滋滋地下了班。
“你还不回去吗？”她问。
“等人，”纪宵安抬头看她，“既然你做完了，就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起来，他们公司配备的宿舍离这就一条街，还是蛮方便的。
“嗯嗯，你放心吧，我朋友也在这楼里的，”谷仪湘点点头，“我和她一起回去。”
“你也快点下班吧，晚上本来就不安全，日子还长，以后待公司加班的机会多了去了。”
她话语里满满的怨念，让纪宵安失笑。
晚上11点，办公室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钟婕离开时见纪宵安还在，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员工自觉加班，她高兴还来不及。
“纪宵安，”越秋看了眼工位上贴的名字，“很好听。”
纪宵安合上手中文件：“谢谢，有事？”
“你白天应该也注意到那个女生了吧？”越秋看了眼正埋头苦干的姜江，“试探过吗？”
纪宵安动作一顿，嘴角微扯。
这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