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起来想跟我们合作,”纪宵安盯着桌上的水杯,“如果我们拿了东西,就说明我们缺少物资,他们就有了可以和我们谈判的筹码。”
时宁皱眉:“谁会想和不认识的人合作啊。”
“可以不合作啊,”纪宵安偏头看他,笑意微凉,“那他们就可以直接带人打上门来。”
“你是选择又饿又累又要提防玩家,甚至一不小心就被踢出游戏;还是选择加入他们作威作福,最后通关游戏拿到积分?”
时宁觉得他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他们图什么啊......”
纪宵安弯了弯眼。
“当然是图他的武力,”叶哥拢紧外套,“拥有攻击技能的玩家太少,如果能拉拢到一个,说服他和我们一起抢占地盘,不比直接抢他们来得好?”
抢一个还是抢一群,这么简单的选择题,难道还有人会做错?
游戏第十天清晨,叶哥面上挂着从容微笑,来到了纪宵安门前。
门前的食物已经不见,他笑意更深,抬手敲了两下门,结果前几天还紧闭的大门因为他这轻轻的动作一下就开了。
万般自信与笃定瞬间僵在脸上,感受到身后小弟的疑惑视线,叶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屋内昏暗无光,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众人打开灯鱼贯而入,就差把天花板给掀下来了,都没发现半个人影。
怒火在胸腔中乱窜,叶哥忍了又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时间倒退到昨晚。
时宁有些焦虑:“纪姐,我们该怎么办?”
可能他都没发现,纪宵安在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将对方当成了主心骨。
“慌什么,”纪宵安滑动着手机,目光落在他身上,“我让你去看其他楼层的情况,看得怎么样了?”
时宁挠挠头:“都看了,按你说的,人最多,且还有业主说话的是15楼。”
“就这层吧,”纪宵安慢吞吞从沙发上起身,将部分东西收进空间内,只留下了一些必需品,“走吧,别忘了把门口的东西提上。”
时宁提着大包小包,愣了一下:“去哪里?”
纪宵安缓缓绽开笑颜:“去投靠其他人啊。”
15楼,于倬方皱眉看着这两个两只手满满当当的人:“你们说,你们要投靠我们?”
如果没有前提或是互相认识,玩家之间根本不可能互相信任。
大多数有物资的人都藏着掖着,恨不得躲到哪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独享,因此纪宵安这两人的行为就显得十分可疑。
比如大街上突然出现两个人捧着钱非要送给你,你是拿还是不拿?
纪宵安点点头:“楼下有人强迫我们加入他们,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这种情况我们也逃不出去,只有寻求合作。”
身后有人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层楼是姓叶那人的地盘。”
于倬方眉头皱的更深:“那我们更不能收留你们。”
不是必要情况,他们不想和其他玩家起冲突。
纪宵安眉眼微弯:“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想我们加入吗?”
“对方不知道我们来了。我们要的不多,一个能休息的房间就够了。喏,这里的东西可以分你们一半。”
一半?
于倬方目光落在他们脚边那两箱水上,眼里流出浅浅渴望。
温度太低,水管早就炸了,无法正常供水。
换作是平时,他们还能接外面的雪等化了来喝,可这是游戏。
谁都不知道这个雪水能不能喝,也没人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尝试。
直接抢过来?
于倬方制止住躁动的手下,缓缓吐出口气:“成交。”
时宁看着纪宵安只用了不到五十分之一的物资,就换来了一个安静、干净还有人守门的住所,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于哥,我们干嘛这么容易就收留他们?”一个女生凑到他旁边,颇为不解,“狠狠敲诈一下也好呀。”
于倬方摇摇头:“如果是你面临他们那种处境,你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吗?”
女生认真思索了一会,摇头:“不会。”
不确定性太大了。
与其冒这种风险,不如就答应那些人,起码对方有利可图,对他们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也不会,”于倬方缓缓开口,“他们有恃无恐,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有怎样的底牌。”
说着他望向坐在角落不发一言的人:“你呢,感受到什么了吗?”
“没有恶意,”角落里的人闷闷出声,“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都没有。”
这是他的技能,也是于倬方那么快就能接受纪宵安等人的原因。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时宁本来想低调些,就听纪宵安开口:“我要吃面,榨菜肉丝面。”
时宁当即应下:“好嘞。”
游戏迄今为止还没断电,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
插上电磁炉,往锅中倒入油,油热之后依次倒入准备好的调料,最后将肉放进去翻炒至香味扑鼻。
紧接着撕开榨菜倒入,不过一会儿,榨菜的香辣与肉香完美融合,勾得人口水直流。
加水,加面,又焖煮五分钟,美味的面条新鲜出炉。
被派来盯着纪宵安的人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香,真香啊。
因为天气原因,新鲜食材并没有那么快过期,但几乎也都冻坏了,根本吃不出原来的味道。
再说了,谁家逃命的时候还带那么多调料啊?!
隔着一扇门他都能闻到香味,屋内得有多香?等门开了,他非得——
门开了?
他愣愣看着两人组中的男子端着碗走出房间,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到他身上:“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他压下心头渴望,下巴微扬,语气散漫,“你有什么事,直接给我说就可以。”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这两人闲不住,这么快就想搞事。
不枉他特意向于哥申请来盯着他们,他倒要看看这两人想搞什么名堂。
就听那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