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还没完全消化掉这个消息,只听见两人在耳边“嗡嗡嗡”的说个不停。
“小琪是个好孩子,她不会坐视不理的。”阮英说着,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男人。
男人故意口不择言的帮腔:“是啊,女孩子又细心又贴心,照顾一个同母异父的残废老哥哥完全没问题。安大哥,你……”
“啊——”阮英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你们这对狗男女,再在老子面前狗嘴吐不出象牙试试,大不了同归于尽!”安江指着被一拳打倒在地上的孙东骂道,上去又补了两脚。
紧接着不等二人反应,摔门进了病房。
没有直接去看还没醒过来的安桑,先进了病房洗手间。
用凉水大力的揉搓过脸颊,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他二十出头的儿子,他的命根子……
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竟然因为一场车祸意外,成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废人……
这叫他怎么能接受!
他宁愿现在躺在外面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阮英搀扶着孙东,这次识趣的没有跟上。
反正钱已经到手,到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任凭安江也没辙!
“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不留情的还手,把他打得个狗血淋头了!”孙东用大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不忘用嘴巴逞能。
“疼不疼?”阮英心疼的看着他,边拍去他身上的灰尘,边跟着骂道:“老公,你人没事就好,用不着和这种没出息的狗男人一般见识!他呀——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听了这话,孙东阴鸷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一些。
俩人携手离去,没人再管安桑的死活。
在阮英看来,她能在车祸之后赶在前夫前头到医院,已经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倍,是对儿子最大的仁义。
即使匆匆而来的这趟让她所获颇丰,那也是她应得的!
安江用剩下的半包烟让不大的洗手间里烟雾缭绕。
靠着洗手台,直到最后一根烟蒂的火烫到手才回神。
颓丧的又站了一会儿,出了洗手间,只跨出一步,意识瞬间被新鲜的凉爽的空气激活。
安桑躺在床上,身上缠绕着的纱布让他看起来像被腌制了一半的木乃伊。
步步心颤的走过去,看他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
想也不想就把被子拉过来帮他盖上,但在最后一瞬间又顿住,手不受控的往上游走,掀开被角。
好在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被阉割的惨烈景象。
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陈杂。
不知过了多久,一男人引着医生进门。
二人嗅到从洗手间没关紧的门缝飘散出来的烟味,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安江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等男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怔的一下反应过来。
心中一吓,抖着半边身子差点跌到地上。
“您好,请问您是?”男人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额……”安江喉头一紧,有点哽咽得哑了,费劲的咳了咳声调才正常,“我、我是他爸爸!”
男人顺着他指着病床的手看过去,皱眉不解的问:“你是他爸爸?”